“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雷山婆婆将二人扶起,微笑着打量卓青遥。“早听闻天泉山庄的大公子,年纪轻轻就卓尔不群,今日得见可果真是一表人才,后生可谓啊!”
“前辈谬赞,青遥诠才末学,怎比得上婆婆昔日光辉。”
“老婆子我苟活七十年,看人还是准的,你啊,就别谦虚了!”
雷山婆婆转头又向萧景蘂看去,微顿片刻,“即是舍妹,又姓......,可是皇上亲封的云安郡主?”随即便要行礼。
萧景蘂赶忙止住,“景蘂此番随兄长前来,自是作为晚辈贺婆婆寿辰,现下只是卓家小女,受不得婆婆此礼的!”
雷山婆婆也不托词,顺势站起,原本依着礼教给一个小丫头行礼,谈不上什么真心,但萧景蘂的回答倒是让她眼前一亮。
“郡主辞尊居卑,不矜不伐,卓庄主好福气!”她转头拉出身后的妙龄少女,介绍道:“这是老身的孙女,定璇。”
几人相互抱拳行了个平辈礼后,随雷山婆婆一同进入厅堂,却不想客座中还有一位客人。
萧景蘂定睛一看,此人竟是她此前结识的,与梅公子同行的黎舵主,那人察觉到了萧景蘂的视线,起身行礼,“萧姑娘,又见面了!”
“黎纲大哥,别来无恙!”萧景蘂慌乱中夹杂着惊喜,抬眼对上卓青遥疑惑的眼眸,硬着头皮解释道:“大哥,这是我去年我游历濠州时结识的黎纲大哥,江左盟的黎舵主。”
卓青遥收回目光,并未多问,“嗯,黎舵主,我们见过的。”
原来兄长和黎纲大哥认识?萧景蘂因心虚打量着卓青遥的表情,奈何他情绪一向不外显,也看不出什么,好在雷山婆婆及时转移了话题,询问起卓氏夫妇的身体,随后又聊起近来的江湖事务。
萧景蘂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看着茶杯里的未被过滤的茶叶在热腾的热气中缓慢旋转,思绪也不自觉地飘回与那个人初遇的那天。
那时萧景蘂年满十七,求得谢家父母和卓家爹娘的同意,一人一马,独自佩剑游历江湖。一日落脚于江左濠州的一家茶楼,她本是在二楼雅阁赏江左美景,却被一楼的戏文吸引了注意。
坊间百姓戏文,有牛鬼蛇神,有男女情爱,有江湖异闻,但百姓们最爱听的莫过于皇家宫闱里的秘闻。
其实,那也算不得什么秘闻,只是恰恰与她有关罢了。
“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与朝廷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泉山庄却与朝中显贵宁国侯府相交慎密,诸位可知为何啊?”
台下看客面面相觑,默默摇摇头,一些活跃的客人捧哏问到:“为何啊?”
说书人伸手摸摸胡子,故作高深:
“问起原因,便不得不说起咱们今日的主角儿——身世离奇的云安郡主。”
“开文十一年,大梁境内瘟疫肆掠,当朝长公主身怀六甲,驸马爷又要忙于军中事物,无法亲身照顾。于是长公主选择到远离瘟疫的清净寺庙待产,恰巧天泉山庄的卓夫人也要临产,途经睿山得长公主收留。”
“山中寂寞,二位贵人相互陪伴,彼此性情相投,常常一同吃住,巧的是两人竟然还是同时临盆生产!”
“那时正值雨季,山上下起雨来更是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就这样两位贵人伴随着雷鸣声诞下了两个女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产婆们捧着两个女婴到外间准备好的一个大木桶中浴身。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古庙院中的一株空心柏被雷电击中,一段粗枝轰然断裂,砸在产房屋顶上。霎那间瓦碎梁歪,狂风梦卷而入,屋内灯火俱灭,现场一片尖叫声!侍卫和婢女们慌慌忙忙抢救出两位夫人和婴儿,逃了出去。”
“众人松了一口气同时,又突然发现了问题!其中一个女婴竟然死了!”
“当时情况紧急,抹黑抱出的两个女婴,早已分不清谁是谁,二位贵人悲从中来,都不愿相信死的是自家的孩子。当事人中既有长公主,这件事就不可避免的惊动到了当朝天子。皇上下旨命两家带着婴孩入宫,派御医滴血认亲,谁知婴儿的血竟然跟谁都相融!再一看两对父母的模样......宁国侯与卓庄主都是长身玉立、五官清晰。长公主与卓夫人都是柳眉杏眼、秀丽文雅,文官轮廓特征也差不多。”
“皇上一时难以决断,深知父母舐犊之情也不愿偏私,便想出一个折中之计。特赐女婴皇姓,按皇子辈分赐名,赐封云安郡主。为安抚两家情绪,将可怜的死婴依照皇家仪式下葬。云安郡主则交由两家公共抚养,一家住满一年再换入另一家,至此成为两姓之女。宁国侯府和天泉山庄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为纽带,关系自然越来越亲密。”
“最令人惊奇地是云安郡主满月之时天降祥瑞,钦羡垂光,景星庆云。长公主特请钦天监来掌观天象,才得知女婴本原是麒麟送子而来,能在出生时险象环生已是必然,将来定能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