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次的案首是方子修,不知你的看法是什么?”
许是声音太多,钟大师听不清楚言论,直接点人讲。
方子修刚好十五岁,也是少年天才,他站起身来,文质彬彬,温润有礼。
“在学生看来,连年征战,导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继续打仗,只会导致沧海横流,动荡不安。能用银钱解决,当然更好。”
有人质疑:“既然国库空虚,何来银钱?”
方子修自信一笑:“商人募捐。商人重利,却对朝廷国事漠不关心。只要言明,捐款者,可得皇上亲写匾额。以此作为鼓励。既可解决匈奴之事,也可激起商人的爱国之心。”
钟大师并没有明确赞同方子修主和的态度,但对商人捐钱这个方法点头认可。
接下来又提问了五人,锦瑟不认识,应该都是名声在外的学子。
钟雨蕊小声同她介绍,五人中有两人,一是王梓芯的哥哥,王耀,今年十三岁,一是陈玉蝶的弟弟,陈安明,今年八岁。
这些学子观点各有不同,主战、主和各有想法,自有理由。
锦瑟觉得这就是一场辩论赛。
“刚知府说,本府有个十岁就中秀才的少年肖乘风,不知是哪位?”
“学生乘风见过诸位老师。”
乘风没想到,他居然能被知府记住名字,还介绍给钟大师。
锦瑟也没想到大哥会被点名,她手心捏了一把汗,她看得出大哥有点紧张。
“果然是少年英才,谈谈你的想法?”
乘风深吸口气,镇定自若,这问题,他和小弟三妹讨论过,三人都主战,想起三妹说过的话,他信心十足。
“学生和舍弟一起探讨过这问题,我二人认为,不能主和。赂敌而力亏,破灭之道也!以银事敌,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也!以赂敌之银,赏天下之谋臣,以遗(wei送)女之心,礼天下之将才,并力北向,则匈奴食之不得下咽也。”
“说得好!好一个抱薪救火!”
话音刚落,钟大师站起来,满脸严肃。
“以银予敌,不就是抱薪救火?如何可行!”
“说得是,且一国之安危,如何只系于一女子身上?”
锦瑟松口气,这就是押对题的好处,能言之有物。
钟雨蕊拉着锦瑟衣袖,不停晃动,欲言又止,憋得满脸通红,要不是担心说话会让人听见,早大声喊起来。
锦瑟内心忐忑,隐隐期待,见钟大师招大哥上前,不一会儿又招手让随从带云帆上前,又问了二人几个问题,可见对他们印象不错。
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希望被选中。
宴席开始,五人也返回内院开席。
回到后院的五人,表情各异,钟雨蕊一如既往,直言直语,夸乘风不愧是十岁秀才。
“锦瑟,你兄长挺厉害嘛!机会很大哟!本来我以为会是那个案首,或是梓芯的兄长,她兄长也是十三岁中了秀才。”
锦瑟可不敢承认,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连忙摇头表示夸张了,她兄弟二人之前就讨论过,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而已。
王梓芯也笑着摇头感叹自家大哥没机会了。
但锦瑟分明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看向锦瑟的眼神也有所变化。
陈玉蝶先是蹙眉,随即想到什么,又恢复平日的样子。
李婉儿没有嫡亲兄弟参宴,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只要不是她庶兄就行。
这一次,场面不再其乐融融,而是各怀心事。
只有钟雨蕊,似是毫无所觉,自然转向其他话题。
直到四人告辞,钟雨蕊本想安排马车送锦瑟,锦瑟摇头表示感谢。
出钟府大门后,果然,锦瑟看到,乘风云帆二人立在门外,正等着锦瑟。
“我就说,刚才没看错,大哥还不信。我明明看见姐姐朝我笑了。”
云帆信誓旦旦,刚才大哥被点名,他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假山缝隙那儿,站着几个小娘子,姐姐只露出小半个脑袋,躲在那里,望着这里。
三人相视一笑,慢慢步行回家,顺路去了墨香书肆,结果伙计说钟掌柜回家了。
他们只好改天再来,谁也没想到,钟掌柜来头那么大。
过了两天,本该在府学的乘风,突然回家,异常兴奋。
“三妹,三妹,钟大师说收我为弟子,我是钟大师的弟子了!”
“真的?”
锦瑟扔下手中的笔,快步跑出去。
上次直到他们走,钟大师也没提出收谁作为弟子,还以没有看中合眼缘的,没想到居然收了乘风?
乘风重重点头,拉着云帆,细细道来。
他本来在府学读书,有老师来找他,说是钟大师让他去一趟钟府。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