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昭离开了牢狱后,首先去了徐大夫的家中。
此刻,石头村的人正在为徐大夫办丧事,个个都是身穿素衣,满脸哀戚。
虞昭昭想到徐大夫对他们的帮助,便也上前为他点了一炷香。
村民看到她,分外讶异,“小姑娘,你没事吧?他们竟然将你放出来了?”
虞昭昭道:“我没事,他们只将我一个人放了出来,我的哥哥还在牢狱之中,我此番前来,正是来寻找证据救他的。”
“唉。”其中一个村民长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同情,“小姑娘,你还是尽早逃命去吧,你那哥哥,只怕凶多吉少了。”
“是啊,遇到这档子事情,也算你们倒霉,这个徐勇真是丧心病狂,为了钱,竟然连自己的老子都杀了,这种人迟早会遭受到报应的。”
“县衙也是是非不分,和徐勇狼狈为奸,徐勇能够这样猖狂,都是县太老爷在背后给他兜底,这才让他越来越肆无忌惮。”
虞昭昭忍不住问,“你们可是亲眼所见徐勇杀了徐大夫吗?”她现在需要足够的证据,证明杀人凶手乃是徐勇,这样才能够为薛赢脱罪。
方老伯叹道:“虽然我们没有亲眼瞧见,不过我们村好多人都听到了徐勇和徐大夫的争吵,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早知道,当初我们应该去劝劝的。”
另外一个村民附和道:“而且啊,我听说,徐勇前段时日,欠了吉祥赌坊一大笔赌债,他肯定是找徐大夫要钱,徐大夫不给,结果他就下此毒手!”
吉祥赌坊。
虞昭昭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她向几位村民道谢后,便去了徐大夫的家中。
徐大夫的家中如今空无一人,屋内的血迹尚在,虞昭昭四处检查了一番,发现果然屋内值钱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而且到处都是翻找过的痕迹。
看来事情真相已经十分明了,正如那些村民所说,是徐勇向徐大夫要钱还赌债,然后两人发生了争执,徐勇便丧心病狂的杀掉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虞昭昭又来到县城,去了一趟吉祥赌坊。
吉祥赌坊的老板姓赵,瞧见虞昭昭,赵老板面上露出一丝惊诧之色。
他开赌坊多年,什么鱼龙混杂的人都看过,却还是头一次瞧见如此貌美的女郎,连忙殷勤的迎上前去,“姑娘看着脸生,是第一次来吧?”
虞昭昭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兜圈子,她直截了当的问,“我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的,你可认识徐勇?”
赵老板变了脸色,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
“你只需告诉我就行了。”虞昭昭拔下鬓间的珠钗,放到赵老板面前的桌上,“徐勇是不是经常来你们这里,他是不是欠下了你们赌坊很多银子?”
赵老板将珠钗拿在手上细细端详,他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珠钗价值不菲,他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姑娘,你说的不错,徐勇啊,他确实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前段时日,他确实欠下了许多银子,不过就在昨天,他已经将欠我们赌坊的银子都还清了。
“我明白了,多谢。”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虞昭昭唇角微扬,面上露出一抹笑容。
虞昭昭又去了当地最热闹的茶馆,打听到了不少讯息。
原来这县老爷不久之后就要调任到常州去当郡守了,如此昏庸无能的县老爷,居然也能够升官?
虞昭昭离开茶馆后,径直来到县衙外,毫不犹豫的敲响了衙门左侧的“登闻鼓”。
鼓声如雷,很多过路人都不由停下脚步,惊讶的望着她。
县令昏庸,衙门的事情都落到了县丞季平手中,这登闻鼓也早就已经形同虚设多时了,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敲响它。
虞昭昭生的美艳动人,很快县衙外便聚集起了一大群人,围着她指指点点。
没过多久,衙门的门便开了,季平腰佩长刀,身后跟着两个衙役,他目光自虞昭昭脸上扫过,眉梢微挑,有些惊讶,“是你?是你敲响了登闻鼓?你居然还敢来?”
“我为何不敢来?”虞昭昭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我是来伸冤的。”
季平低笑一声,似乎是在嘲讽她的自不量力,“姑娘,铁证如山,此案已经了结了。”
“你是县令吗?”虞昭昭弯唇浅笑,一双凤眸中挟裹着凛冽寒意,她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的说道:“钟鼓一响,官必上堂问案,我记得晋国律法中有这样一条,你既然不是县令,又岂敢越俎代庖?”
“你!”季平面色变得极其难看,看向虞昭昭的眼神冰冷,似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虞昭昭却丝毫不惧,她背脊挺的笔直,唇角始终含着一抹浅笑。
老百姓们早就苦季平久矣,见状纷纷附和起来,“是啊,她既然敲响了登闻鼓,必然是有莫大的冤情,还不赶紧将县太老爷请来升堂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