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感觉到季朗已经上岸了,水气就在旁边,但是听他声音慢悠悠的,不知道有没有在穿衣裳。问题是过来的时候根本没看见岸边有谁的衣服啊。
闻言怒火中烧,“你什么意思!”
“算了,白看就白看吧,不逗你了。”季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顾南听见声音渐远,这才敢睁开眼睛,一个光溜溜的人大摇大摆地往一块隆起的白色大石走去。那块大石正好被上方突出来的山体遮住,将雪花挡在外面。雾气中,隐约能看见白石上面摆满了各种皮毛袍子。
顾南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袍子应该是放在了那边,怪说自己没看见。
小米粒和陈兰菲刚刚去索要肥皂来晚了一步。所谓肥皂,就是一块块墨绿色的固体,这里叫皂石,不是免费发放,都记在各自账上,后面需要补钱。
顾南忙告诉他们可以洗袍子,洗了放白石头上烤干,大家都在这样干。小米粒二话不说又转头回去,怕皂石不够。
陈兰菲说道:“要不咱们去那边洗吧,脱了直接丢在上面。”
顾南劝她:“最好不要。那边的温度一定很高。”
陈兰菲心说这天气再高能有多高,她往前走了十几米,猛地调头,脸色绯红,“呸呸呸!”
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坦荡成这样,男男女女像是不知羞似的就站在那里穿衣裳。
顾南脸色铁青,要适应这里的风俗真的好难。
见有个男人小跑过来,陈兰菲连忙制止:“谁?快换地方,我们女人在这边。”
男人是程东,他的脸也很红,不像是热气熏的。他停在原地,提醒她们别去石头多的地方。
啥意思?陈兰菲和顾南面面相觑。
“有人打野战。”程东把手放在小腹,离开前下意识看了眼顾南。
顾南心下更不舒服,感觉又被人那个了一次,程东眼中迸出来的明显是动物欲望。
小米粒回来了,伐木队的女队员全都靠向这处,缓过劲的陈兰菲催促大家赶紧下水。
李老师和张强领着一群男队员背朝她们筑起一道低低的人墙,几个女队员跟三个孩子被挡在这处角落里。
得知可以烤干衣裳,女人们下水第一件事就是搓洗袍子,一搓一把黑水。好在泉水是流动的,流向白石方向不知倾泄至哪里。
“我去!这什么皂石比我们用的洗衣液强多了。”讲话的姑娘叫罗依,跟顾月差不多年纪,一脸惋惜地道:“我还想着以后发明古代的香荑子赚大钱呢。”
不单她,估计好几个人都在这样想。
跟小米粒不对付的那位大姐,现在顾南知道她叫姚翠,举起自己的防水手表,说道:“等出师之后,我想用它换房子住。”
罗依:“真佩服你们大夏天还戴表的人。”
大姐:“你这话听着怎么有些酸啊。”
陈兰菲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跟老公都有戴表的习惯,只是下班回家就取了。穿越的时候是夏天,戴着确实热。
李澄委屈巴巴地望着妈妈,母女俩心里都很难受。
“现在给我十斤肉干我都不换。”小米粒惬意地说。
“换啥?”有人问。
“换我不泡澡。”
“哈哈哈哈……”女队员们大笑,确实舒服得快睡着了。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顾南时常记起这天队友们的笑容,以往稀松平常的事,如今成了奢侈品,实在难得。
她正傻笑着看着大家,突然听得陈兰菲问她大衣洗了吗?
“正在洗。”
陈兰菲说:“我们袍子都洗得差不多了,你穿着大衣把袍子抱过去先烤着,身上的回去再想办法晾干。”
顾南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她不想去,但是总不能说将大衣借给别人,让别人去吧,谁叫她多件衣裳。
作了一番心理建议,她只得把洗到一半的大衣重新穿到身上,分两次将厚重的象毛袍抱了过去。
两次都没敢抬头,好在现在天快黑了,已经没有多少人。第一次去的时候,季朗还没走,顾南听到有女伐木师跟他调情,他说他挺想干对方,但是又怕对方怀上野种。
女伐木师啐他,说谁不知道他们朗家男人只撒种子不发芽,还都不长寿,传到他这里就一根独苗了,要是怀上怕是恨不得给她供起来。
季朗淡淡看了女人一眼,女人又说了句什么,旁边就有人叫她闭嘴。
顾南第二次去的时候,季朗已经离开,她也感觉自在多了,看光身子的陌生人,总好过看光身子的熟人。
刚回来,陈兰菲又让她去男队员那边帮李老师抱袍子,顺便看看其他人有没有需要。
“对对对。”姚大姐正想说也帮帮她男人,早些烘上早些干。
温泉池子很大,岸上又很滑,来回一趟少说十分钟。顾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