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走向大厅,便看到桌上坐了四个人,庄主和夫人一脸慈爱的望着顾天漠,大小姐则是一脸的花痴,几人好像还在说些什么。
“庄主,夫人。”月沁容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
“沁容,快过来。”元霜满脸笑意,上前拉住月沁容的手,道,“你还没见过天漠吧。”
月沁容这才看清顾天漠的长相,今天他身着玄色衣裳,黑色腰带勾勒出结实的腰身,衬托出宽阔厚实的胸膛。英俊的脸庞棱角分明,浓密的剑眉更添几分英气,一双幽深的黑眸透着捉摸不透的幽光。
“月姑娘,在下顾天漠,听师娘提起你伤势初愈,冒昧的问一句,不知你还记得是谁打伤你吗?”
见顾天漠不提昨日之事,月沁容也只当今日事头次见面。
她眼眸低垂,摆出一副忧伤可怜的模样,“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莫不是顾公子怀疑小女子,如果是这样,我可以马上离开。”
顾天漠唇角微微扯动,觉得好笑,这女子和昨天判若两人。
凌珂可是个藏不住脾性的人,白了一眼月沁容,低低说了句,“装模作样。”
“珂儿!”元霜面色一沉,转头又去安抚月沁容,“沁容,你误会了,天漠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想起什么,也好帮你找到家人。”
“是我多想了。如果我记起什么,一定会同你们说。”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饭桌上凌晋鹏和顾天漠聊了几句魔教的事,月沁容倒是听的有几分兴趣。
被称为魔教的影月殿二十年前横空出世。教主自称要解救世人于苦海之中。教众信奉月亮,于血月之日出生的女子被封为圣女。有人说他们来自于溟冬国,但究竟在哪,并没人真正知道。影月殿做事狠辣,被杀之人必掏空其心脏,取其头颅。有人传言,砍下被杀之人的头颅,可以封锁住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无法复仇。而这些心脏都被教主炼制成了长生不老的丹药。
近五年来,影月殿作风越发狠毒。江湖很多小门派都被他们吞并或杀光,有些不愿堕落于魔教又没能力自保的门派,只能在影月殿找上门之前解散。各门派掌门人分析他们的野心绝不止统一江湖,可能有更大的阴谋。
顾天漠作为凌云山庄接班人,被委以重任。经常代表凌晋鹏出席各大门派集会,带领庄中弟子围剿魔教教众。
静谧的回廊蜿蜒曲折,明明是盛夏酷暑,却有一丝凉意。
月沁容想着刚刚听到的魔教割头颅,挖心脏,不禁感到一阵恶心。什么样的人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竟然一点不会害怕呢?她不禁抬起自己的双手,愣愣的出神,恍惚中好像看见自己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月姑娘。”一声呼唤把月沁容从幻觉中拉了回来。“庄主请您去一趟,有事与你商量。”
这个小厮似乎有点面生,不过月沁容本就刚刚醒来没多久,庄中又那么多下人,便没当回事,跟着小厮走了。
走到一间房门口,小厮停下说道,“月姑娘,到了。”
月沁容推开房门,墙上一幅幅字画行云流水,刚劲有力。桌前,梓香袅袅,香炉里燃着幽香四溢的檀香,让人倍感安宁。
待月沁容回过神来,房门已被小厮关上。她只好静静在房中等待庄主的归来。
等待总是显得有点漫长,不知庄主是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月沁容感到有些无聊,便在房中来回走着,顺便欣赏一下字画。
这些字画的落款都是一位名叫‘一舟’的人。
难道是庄主的好友?
其中有一副画极吸引她,那是一副雪景,洁白晶莹的雪山脚下有一座小木屋,木屋外圈着一个小院,养着些许牲畜,厨房烟雾缭绕,女主人正在生火做饭,院外一个3、4岁的孩童,穿着厚厚的小棉袄,小脸被冻的红扑扑的,正在雪地里堆着雪人,玩得很是开心,远处有位背着木柴,腰挂野兔的男人往这走,想来就是孩童的父亲了。这人家应是一个猎户,日子过的不富裕却很幸福。
暮春国是个没有雪天的国家,显然画上的地方是在溟冬国,难道庄主的好友竟是溟冬国人?可大家不都说溟冬国觊觎暮春许久,常年侵犯边境,更何况还有个未知的魔教,庄主为何还与溟冬国人深交呢?
带着疑问月沁容不觉走到书桌边。这是一张黄花梨木桌,桌案上整洁的摆放着各种书籍,羊毫毛笔搭落在砚台上,仿若下一刻它的主人就要用它书写什么。桌上还有一封打开的信,上面写着,“鬼医圣手毒杀我派门中人,今捕获魔教教众一人,严刑逼问下道出六月初七在祁泽山有密会,望凌云山庄派弟子一同围剿魔教,匡扶正道。”
六月初七?不就是五日后?
“你在这做什么?”
一道凛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惊的月沁容一身冷汗。
顾天漠大步走向书桌,一把推开她,长袖一挥,桌上的信笺已被收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