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4)

的马尾,灰头土脸的,这几天常常眼睛一睁天亮了,从早奔波到晚,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更别说花时间洗漱,能有个人样都不错了。小孩的世界很单纯,谁对他们好,他们就觉得谁好看,和皮相没有关系。

她谢过孩子的赞美,鸡蛋和糖果她也谢过了,告诉她:“姐姐袋子里有吃的,不会饿着我的,而且姐姐已经是大人了,大人不吃糖果,糖是小孩才有的专利。”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很执着的把糖塞进她手里:“我阿爸就经常给阿妈糖吃,阿爸说糖是给喜欢的人留的。”

那个瞬间,茉莉猛地想起了那个夜晚,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来给她。车窗外,理发店门口的旋转灯转着,他眼里微光浮动,陷落在静谧里的车厢,映衬在夜的深处。那画面深深地镌刻在她的脑海里,恍如隔世。那时并没有觉得什么,现在回味起来,一种说不上来的怅然弥漫在心间。

茉莉收下了女孩的糖果。

回去的路上,姜玫无意间提及:“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女孩,她爸妈都死了,两人为了救下她,死死撑了两天,等救援队赶到的时候才咽了气。”

茉莉久久说不出话来,她捏紧了口袋里的糖果,回忆着女孩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止不住为这个坚强的女孩心疼。她一个局外人尚且如此,那孩子该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来。

回到休息的帐篷里,折叠床不够用,地上铺着草席,上面一层薄毯和褥子,二三十个记者挤在一起,地上散乱着器材。二十一世纪初期,电脑还未普及,能用得上笔记本电脑更是寥寥无几,就算有,上网也是极其困难的,要拉网线,信号也不是哪里都有的。新闻撰稿都是靠传真机输送,或者电话口述给后方同事。

茉莉洗了把脸,衣服也没脱,靠在角落里,挨着姜玫躺下,周围说话声,议论声,机器的声音,灯光刺着眼皮,冷的直打哆嗦。暖炉都提供给群众了,年轻人火气旺,都用身体硬抗着。茉莉一闭上眼就是那天在山上侯志海推开她自己被掩埋进了废墟里,后来他被抬出来,大雪天里,身体已经凉透了。

茉莉爬起来走到帐篷外,冷风凌厉,已是凌晨一点半,这座小镇还没有安眠,无数人还在彻夜守护着它。

她漫无目的在帐篷外转了一圈,手机早没有了电,包里还有一块备用电源,懒得去换了。身后有脚步声近,茉莉转过头,是《平城日报》的副主编傅欣悦。

“悦姐。”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傅新悦抱着一个盐水瓶,递给她,里面装着热水,用一块布包着,“太冷了,帐篷里没有暖炉,问徐医生要了个瓶子暖暖手。你也睡不着?”

茉莉点点头。

“在想侯志海的事?”

“嗯。”茉莉将盐水瓶抱在怀里,抱了一会儿,暖和多了,还给傅新悦。

“我手上热的,你的手挺凉的,多暖会儿。”傅欣悦拍了拍她的肩膀:“习惯习惯就好了,你刚毕业没多久,遇到的还太少,心里这关过不去也是难免的。我们这个工作,死伤是很正常的。我有个朋友,是驻外记者,天天在炮火飞扬里跑来跑去,每次出去的时候他都会写好遗嘱,缝在衣服里面,如果不幸遇难,有人看见他的遗体,就能联系到他家里人。好几次他都大难不死,最后一次出任务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有人找到他的时候被炸的血肉模糊,人都认不出了,能辨别身份的就只有残留的工作证碎片和那封遗书。”

傅欣悦的语气很平静,目光深长地望向远方,茉莉想,悦姐这么一路走下来,一定送别过太多的人,她的内心也会如表现出来的平静吗?

茉莉心里又产生了一个疑惑,更准确来说,这个疑惑一直都存在着,这半年来无时无刻地萦绕在她脑海里,人在迷茫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向外界求索,趁着这机会,她问道:“悦姐,冒昧问您一个问题。”

“问吧。”

茉莉斟酌一下,说道:“您当初选择新闻专业,是自愿的吗?”

傅欣悦陡然明白了茉莉的意思。她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很少会判断出错。没有无缘无故的问题,看似在问别人,实则是自己内心的困惑。

傅欣悦回忆了会儿:“我原来专业还不是这个,是隔壁的法律专业,本来梦想当一个律师,再不济做个法律顾问也成,毕业的时候陪朋友去应聘新闻记者,结果她没上我上了。本来不想去的,我妈说去试试,万一行呢,就这么干了好几年,后来认识了谢维,问我想不想创业,刚好也是一个契机,就一起办了个报社。你以前专业是什么?”

工作状态的傅欣悦认真专业,干练严肃,茉莉之前只是远远的,怀揣着敬重的心情,不敢走近,这是第一次和悦姐在私底下单独见面,没想到她是这样亲切。茉莉赶忙回答:“我是学历史的。”

“历史好啊,怎么没干本行?”

茉莉笑道:“我也是阴差阳错。”

傅欣悦点点头,表示理解:“很多人追求人生的意义,但其实我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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