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长东气赳赳离开了,没多久,门又被敲了两声,门敞开着,宁储直接走进来,说道:“在附近办事,顺道来看看你。”
戴远知淡淡瞥他:“都这么熟了,还这么客气?”
宁储抬高手招了:“好吧,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我呢,事实上是——主要来找你,顺道在这附近办点事。”
戴远知笑了笑,推开桌子,带滚轮的椅子哧溜滑了出去,他跷着腿,靠进大班椅里:“坐吧。”
“昨天听到了一个八卦,”宁储将门关上,拎了把沙发椅过来,坐在戴远知对面,神秘兮兮道,“怎么都在说你为了一姑娘亲自让人给那姓蒋的带话。先不说姓蒋的那家儿子结婚,请你和老太太过去还不是于少允那混小子搞出来的这忠关系,你不去才是对的,要我说就甭搭理他们,还有——那姑娘是谁啊犯得着你那么大驾……”
“你不是见过?”
宁储惊讶地半张大嘴,忽然想起来:“是那天那位,茉莉,是她?”
“她是什么来头,你查清楚了?”
戴远知淡淡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宁储楞了秒:“你是认真的?可查清楚了,别是谁派来的美人计,专攻你的心,他们现在都喜欢挑一些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做圈套,就像茉莉这种的,专门针对你这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
戴远知瞥了眼他:“会不会说话?”
宁储:“我这是好心劝告你,别到时候被骗的倾家荡产,说我做朋友的没做到位,玩玩就差不多了,逢场作戏的罢了。就算她是身世清白好人家的姑娘,咱们这圈子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需要看父母脸色的富二代,如我;还有一种是自己虽做得了主,却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大人小人的,像你。我们这样的人,想找真爱,那是比天方夜谭还要玄幻的事情,简单两个字就是做梦。”
宁储就是这样一个人,再严肃的事到了他嘴里都会带上淡淡的幽默诙谐。
戴远知半刻不语,他也不知道此刻的烦躁是因何而生,想抽烟,伸手去衣袋里掏,想起来宁储不抽烟,便止住了动作。
他年轻时候有肺炎,也因为他,宁储从不沾烟。戴远知抽烟的毛病是跟着于少允学的,在香港那几年,潮热的空气,让他染上了难愈的皮肤病,于少允便拿出香烟跟他讲,抽一根吧,你就能忘掉痛苦了。大哥从小告诫,他的病哪怕以后治好了,烟是一辈子不能沾染的。他也一直忍着忍着,可终于到了忍耐的极点,身上如同被数以万计的虫蚁啃噬,他想起于少允的话来,尝试着将烟咬进嘴里,用火柴劈开一束火星,去点燃。
他的第一根香烟便是这么来的。
他终是没有承住当年对大哥的允诺。
就像他的人生信条,一旦冲破,就再也没有回头的箭了。
半晌,戴远知说:“你还记不记得许颜秋?”
宁储惊愕好一会儿:“你是说戴爷爷一直在找的许家后人是她?”
戴远知点头:“茉莉的身份要保密,现在只有宋太太,我还有你,以及她自己知道。”
顿了顿,他说道:“这是我允诺爷爷的事,是我们戴家欠许家的,也是老太太的心愿。我会护她一世无虞。”
“但是……”宁储担忧,“她在你身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啊。”
一路走来,戴远知树敌太多,家族内的,商场上的,他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上是因为没有软肋,密不透风的堡垒,没有人能撬动其根本。
可一旦有了软肋,人人都可要挟他。
老爷子讲信用,记得祖辈的恩情,但那些人不讲,他们会说这都过去了一个世纪了,谁还会记得这些。如果戴远知非要管,那么将来这个姑娘必成为他的软肋。
如同绑在一艘船上,他们再分不出你我。
而她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就不能把她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吗?”宁储问。
戴远知却摇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宁储看他的眼神有了几分变化,片刻,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不肯放她走,会不会是因为,她对你确和别人不同?”
“那天,”宁储回忆道,“你已经很久没来戏楼谈事了,却为了带她过来看戏吃饭,特地把谈事的地点换到了那里。还有你换司机也是因为她吧,之前那司机你也不是不知道,是那几个老不修的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我让你换了你还说不要打草惊蛇,现在肆无忌惮的换就不怕打草惊蛇了?这样的迁就,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如你所说的承诺?”
戴远知被问住。
细细想来,这些迁就和纵容,没有偏爱是假的。可这偏爱当中几分夹杂着喜欢,几分是因为承诺,又有谁能说清楚?
戴远知向来觉得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偏爱,他对她做的这些大抵都来自于他的责任,和对爷爷的诺言。
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