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姜仪带着皇后来向太后请安,恰好赶上宫人侍候太后喝药。
“儿臣问父后安。”
姜仪向太后行礼问安,皇后跟在姜仪后面也恭敬向太后行礼。
“儿婿问父后安。”
太后笑着招手:“好孩子,都起来吧。”
姜仪起身坐到太后腿边的床边,皇后则面朝皇帝和太后两人,坐在对面椅子上。
“立秋以后,天渐渐冷了,父后要注意保暖,伺候的宫人也都仔细些,太后若是有什么风寒感冒,朕唯你们是问。”
“诺。”
太后看着宫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开口道:
“我人老了,身子不痛快是常有的事,陛下不要因此惩罚宫人。”
“父后仁善,可若是因为宫人疏忽,致使父后身体抱恙,儿臣是断断不能容许这样的宫人待在皇宫。”
说着,姜仪对着太后身边的宫人道:“给我吧,我来给父亲喂药。”
宫人将装着汤药的碗盅恭敬地交给姜仪。
姜仪接过药碗,舀起一勺送到太后嘴边,侍候太后喝完,姜仪复为太后擦去唇边的药渍。
一派父慈女孝的景象,皇后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两位表演。
太后看姜仪心情不错,开口道:“过几日是你姑母的忌日,我想着让我那几个不成器的侄女好好祭拜一下她。”
姜仪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因太后的话沉了几分。
“姑母犯下大罪,朕当日便说过,永世不得有人祭拜她。怎么,父亲想让我当那朝令夕改之人吗?”
“你们都出去吧,朕有话同太后讲。”
众宫人接连出去,皇后最后出去,连带着锁上了门。
后对旁边的侍卫说道:“你们全都离远些,陛下和太后有要事相商。”
侍卫和侍女都走远,皇后默默立在门口,听着屋里的争吵声。
害,不是他说,太后真是老糊涂了,陛下当时初登宝位,势力不稳,对那位姑母也是委以重任。
那位倒好,当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不满足,还想要架空陛下,让陛下成为她的傀儡。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那位的种种迷惑操作,也没有他阮昭当皇后的机会。
嗨,真是人生无常。
屋内太后自是知道这个女儿性格说一不二,可他如今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希望能在他活着的时候,替妹妹洗去身上的……。
身子前倾,拉住姜仪的右手,近乎央求:
“我老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就当是我的遗愿,不要让我妹妹永世背负骂名也不行吗?”
姜仪抽出被抓住的手,看着太后浑浊的双眼。
“太后慎言。”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芷柔呢?”
姜仪脸色冷了下来,端在左手里的药盅放回托盘上。起身坐到皇后刚才的位置上。整个人陷在椅子里,仰头斜睨着太后。
“我肯留着陆芷柔几个孩子的命,甚至亲自教养陆芷柔的长孙陆雪鹤,允许陆今安和婳儿的婚事,已是宽宏大量至及。”
太后气得发昏,呼吸急促:
“陆雪鹤叫你养的,眼里只有你这个保母,这些年对她母族不闻不问,除了姓陆,跟我们陆家还有什么关系?”
姜仪对太后的质问只有一句轻飘飘的:
“父后不要逼我。不然儿臣很难保证,会不会误伤到陆家,你那几个还活着的侄女。”
太后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般,精气神泄露一地。
姜仪把玩腰间的玉佩半晌,见太后呆坐在床上,神情落寞。
孝女怎么能让老父不得开心颜呢?
先笑带动后笑,姜仪扯上得体的笑容:
“晚上全家人会在父后这里吃顿饭,我已经吩咐御膳房做菜,约莫酉时孩子们就过寿安宫来。”
“为了孩子们,父后也该打起笑脸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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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将余晖尽情挥洒向大地,为万物镀上一层金光。
姜婳和陆雪鹤乘坐轿撵将将抵达宫门。
掀开窗帘给守宫门的侍卫看了腰牌,侍卫向内一层层传达开宫门的指令。
姜婳右臂撑着窗帘,左手指着太阳道:“雪鹤你看,现在的太阳像不像一枚咸鸭蛋。”
陆雪鹤不置可否:“小婳饿了吗?”
姜婳倔强摇头:“我没有,我不饿。”
但身体是诚实的,肚子传出来的咕噜声打得姜婳措手不及。
“好吧,其实有一点,不过不多。先去媛媛那,她那里的零食可多了。”
人在紧张的时候会找事情做来缓解焦虑。
姜婳把角落里的青云捞出来。
“我设置一下青云的飞行路线,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