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参见指挥使大人,属下准备去外面办点事情,还请大人恕罪。” 朝纪纲拱拱手,陈堪绕过他便要继续朝前。 脑袋冷不丁又顶在了一个硬硬的胸膛上,陈堪再次抬头。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 纪纲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 陈堪站定身体,看着纪纲,突然觉得自己这点心虚来得实在没来由。 他跟纪纲确实没有私仇,纪纲也确实没有得罪他。 但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他充其量就是想让气氛已经无比暴戾的大明少流一点血而已。 明明从太原回京师的路上都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为什么见了纪纲还要发怵? 就因为自己阻止了他株连朝堂的计划,所以害怕被他报复,被他针对吗? “不!” 回想起那天在汾河边上想明白的那些事情,他的底气忽然足了起来。 “我没有做错,是他错了!” 心中的信念前所未有的坚定,陈堪抬起头,露出招牌式微笑,笑道:“若是无事,属下就告辞了。” 纪纲看着陈堪脸上的微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后舒展开来,淡淡的说道:“能把道衍和尚搬来做靠山,陈堪,倒是本官小看你了,今日本官给道衍和尚一个面子,往后咱们重新来过。” 听明白了纪纲话中浓浓的威胁之意,陈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应道:“指挥使大人开心就好。” 此言一出,纪纲险些就要忍不住心中的暴怒。 “英雄出少年啊。” 咬牙切齿的留下一句话,纪纲转身就走,他生怕自己会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拳送眼前之人归西。 想他纪纲,自从成为锦衣卫指挥使那天起就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更遑论是栽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看着纪纲的背影,陈堪脸上扯出一个冷笑,还以为纪纲是什么洪水猛兽呢,原来也不过是个人罢了。 陈堪背着手出了锦衣卫,心中再无半点怯懦。 现在他明白朱棣为什么要让他带着原班人马去五城兵马司了,朱棣要的制衡,是制衡锦衣卫,而不是制衡纪纲。 说到底,没了锦衣卫,纪纲也不过是一个身材稍微高大一点的普通人,是因为有锦衣卫,他纪纲才是大明第一酷吏。 “那就看看究竟是我这个穿越者更胜一筹,还是你这个大明第一酷吏笑到最后吧。” “控权力的第一步,先从对抗纪纲开始,将犯在他手上的每一个好人,都救下来!” 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打气,便控马朝着秦淮河畔乌衣巷走去。 普定侯府旧宅,在十八坊的匠人手里,短短一个半月便焕然一新。 陈堪推开崭新的大门,只有寥寥几个匠人还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看见是一个少年进了门,一个领事模样的汉子便迎了上来。 领事来时掌柜的说得很清楚,宅子的主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想来,约莫就是眼前这位了。 “是陈堪陈公子吗?” “是我。” 陈堪抱拳一礼,对于这些大明最底层的中坚力量,他一向保持着最大的敬意。 对于陈堪的回礼,领事受宠若惊,因为他看得很清楚,眼前这个少年身上穿的衣服明显就是锦衣卫的官服。 陈堪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惧怕,所以他尽量把声音放得温和了一些,问道:“宅子怎么样了,能住人了吗?” 那领事闻言,忙从怀中掏出一本折子,小心翼翼的递到陈堪面前,说道:“回大人的话,已经差不多了,还有一些细节处木行的弟兄们正在修缮,今天约莫就能完工了。还有,掌柜的交代过,若是陈公子您来验收宅子,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不错,不错。” 陈堪满意的点点头,大明的工匠效率确实没得挑,三十亩的宅子,一个多月就搞定,放在后世,简直难以置信。 伸手接过折子,陈堪打开看了起来。 上面记载的都是修缮宅子所用材料的花费明细,粗略地扫了一眼,陈堪在心中给那木行的掌柜定下了一个良心商家的评语。 将折子收进袖子,对那领事吩咐道:“你们忙你们的,我四处逛逛。” “哎!” 领事应了一声,见陈堪已经朝后宅而去,又再次忙碌了起来。 走进前堂,看着已经基本上到位的各种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