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献倒吸一口凉气:“君夫人如何确定世子那边也是他?”
伯江说:“戎哥哥遇险的时候,我叮嘱过宫正不要外传,君侯不在,就怕有人浑水摸鱼。但桓氏和曾夫人是亲家,桓栾子必须通知。宫正又自作主张把宫内所有侍卫都派给了桓栾子,那么知道宫内防备松懈的,只有桓栾子。”
伯江想了想又说:“仲行大夫当时也在场,不过看他当时的脸色,不像知情的。而且他也是公室子弟,世子好歹也算是他的晚辈。不像桓栾子是外姓人,做这种事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如果不是……他差点就得手了。说起来,做事这么果决,桓栾子也算是个人才!”
魏献恨恨道:“桓栾子真够胆大心毒。”
伯江笑道:“魏梁君你这次来得真是巧。即使你不来我也要派人去找你的。这么大的事,如果你不去力保与夷,等君侯回来定会怀疑此事与你有关。”
魏献叹道:“辛公子出事,献怎会不来?”
伯江转头问戎生:“戎哥哥,此次为何如此凶险?”
“其实也很无奈。我本意只是带与夷打打猎,让他对我更崇拜些,没想到他看见那只小熊崽子,喜欢得不得了,我已经警告他母熊定然离开不远,他却说什么若是遇上大熊,正好打来熊掌放在冰库中,待君侯回来孝敬他享用。”
“你们也知道与夷的性子,我实在劝阻不动。不过趁此机会,正好叫那些包藏祸心之人活动活动,你看,他们果然按捺不住了。只要动了,就一定会有破绽。”
“正好?”伯江说:“不仅死伤了这么多侍卫,你自己也受伤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没人动呢?”
戎生笑着看向魏献:“起码魏梁君第一个会动,魏梁君动了,就由不得那些人不动。只是魏梁君怎么动那时我还有点猜不透。”
刚才趁着两兄妹对话,魏献的目光一直固定在伯江身上,这会突然被戎生点到,赶紧挪开目光,略有些尴尬地答道:“献做不了桓栾子那种卑鄙小人。”
戎生接着问:“那魏梁君为何不放任不管,说不得我武艺不精,一失手就让猛兽重伤了与夷公子呢?”
魏献看了伯江一眼:“献没想那么多,公子你是君夫人至亲,君夫人又不能亲往营救,那我若不能带公子平安归来,有何面目面对君夫人?”
此话一出,戎生倒楞住了,他也没想到,如今魏梁君说话的口气,倒像是已经和自己做了家人一般。似乎两人还没熟络到这个地步吧?
伯江接话道:“魏梁君所言极是!哪有那么多权谋和算计?当时我和魏梁君担心的都只有你的安危!这次说到底还是你太冒险了,带与夷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若下次再敢做如此出格之事,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我就禀明父亲,让你回辛国去!”
戎生忙笑道:“罢了,这次是我思虑不周,元子你别生气。”
伯江冲着戎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转脸看向魏献道:“戎哥哥有句话说得不错,动了就一定有破绽。此次桓栾子私自调兵,要抓住这一契机。”
魏献忙问:“如何抓住?”
伯江说:“魏梁君在普通氏族中还是颇有威望,想来你受伤在身,日后来探病的卿士也会有不少,到时魏梁君一定要尽力夸赞桓栾子带大批兵士及时赶到,救了你们的性命。特别是在上次桓子生日宴上那些提前离席的士人面前。”
戎生和魏献立刻懂了。
那些提前离席的都是正直之士,如果听说桓栾子私自调兵,岂有放任不管之理?
伯江笑道:“我会先提醒君侯,如果君侯偏心与夷,对桓氏毫无惩处之心,就得请这些大夫们出马了。桓栾子也是无奈,想来他听说你先出发去救与夷,小人之心以己度人,必然不相信你会真心救与夷,情急之下就乱了方寸。”
“你和世子呢?当天很险对不对?”魏献关切问道。这句话几乎是自然的脱口而出,魏献自己丝毫没有注意直呼伯江为“你”犯了忌讳,惹得戎生忍不住侧目看他。
“我们算是有惊无险罢。”伯江笑道,转而正色说:
“宫正故意将宫中侍卫以营救公子之名尽数调与桓栾子,怕是两人商量好的。在我要求宫内须对此事守口如瓶之后,他还将此事告知仲行傅,老夫子打上门来,言语间倒像责问我延误营救与夷,我差点被他分散了注意力,错过营救世子的时机。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宫正恐怕是不能留了。”
戎生笑了:“老夫子这么担心与夷吗?恐怕他不久以后就不那么想了。”
伯江忙问:“你说了?”
戎生笑着点头道:“我就按元子你教我的那么和与夷说的,与夷怕是对这位老夫子已经起了疑心。”
伯江说:“与夷是直脾气,就看他什么时候闹起来。不过戎哥哥你也挺厉害,那么快就把与夷说动了?”
戎生得意地笑了:“他现在可是对我崇拜得不行,言听计从。”
魏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