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陆伯勋坐镇,没人敢造次,众人安静用餐。
室内开着地暖,栾念脱掉冲锋衣,捋了捋毛衣袖子,不经意露出红了一圈的右手腕。
常年日晒雨淋的她,肤色不算白,健康的小麦肤色,没想到藏在衣服里的身体肤色却如此白,越发衬得手腕处的淤横显眼。
坐在她旁边的虞嫚芬当即红了眼眶,又怕人察觉,狠狠眨眨眼,把泪意逼回去。
虞嫚芬给栾念舀了一碗鸡汤,“来,念念,喝碗热汤去去寒。”
斜对面的陆砚瞥了一眼栾念的右手腕,被她手腕上刺目的红震到,下一秒又觉得她是故意的,故意令他难堪,她向来有这个本事。
陆家其余人自然也瞄到了栾念红了一圈的右手腕,心思各异,碍于陆伯勋与陆砚,他们没发表看法。
陆建明自责,奈何不好明说,只得用另一种方式补偿。
“念念,过完年要不要考虑留在岭城?以你的专业能力完全可以进入集团业务部工作。”
虞嫚芬一愣,看向陆建明,陆建明朝她安抚一笑,“阿砚,你暂代海外业务部总监,有权做主,念念去你部门当PM,好不好?”
陆家二婶许霜笑着附和,“三弟建议不错,吃住在家里,每年能存下不少钱。”
陆建芬悄悄翻了个白眼,有心想说几句,又怕被陆伯勋骂。
换做识相的人早就感恩戴德赔笑脸了。
栾念径直婉拒,“谢谢陆叔的好意,年后我要回云城,早前签了一年翻译合同,对方工厂年后初六就开工。”
陆建明听栾念已有工作安排,便不再说些什么,打算暗地里在补偿她。
陆家其余人听闻栾念年后就走,心里乐开了花,打算待会儿去祠堂告诉陆丁敏,省得那丫头还在生气。
陆砚未表态,栾念几时离开岭城与他无甚关系。
晚上十点左右。
保温杯的水喝完了,今天去超市忘了买电水壶,栾念拎着保温杯出了房间,意外在楼下厨房撞见陆砚。
他站在冰箱前,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回头。
俩人视线顷刻间对上,神色莫名。
栾念不避不躲,她又没做错,凭什么要她躲?
她大咧咧靠在岛台前,眸光锁住陆砚,表情似笑非笑,也不开口,就这么看他。
四下无人,也不怕被旁人撞见,这个时间点,陆家长辈早已入睡,小一辈还在熬夜刷手机。
陆砚眸光从她的脸上扫过,落到她的手腕上,明白今晚他要是不说些什么,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明明能挣脱。”
栾念撇嘴,就知道他不会轻易道歉,他这人嘴硬,心思深沉,轻易不服输,偏偏脸蛋生得好,容易令女人神魂颠倒。
陆砚见栾念不搭腔,还是一副找茬的架势,不禁压低嗓音警告她,“栾念,这里是陆家,容不得你乱来,别惹我。”
面对男人压迫性十足的眼神,栾念不怒反笑,她走近他,在他面前站定,忽地五指张开,在他鼓起的胸膛上轻飘飘拂过。
手掌下的胸膛坚硬如磐石,手感一如既往地好。
栾念抬头盯着他,“你在害怕。”
陈述句,笃定的语气。
女人吐气如兰,气息萦绕在他耳畔,陆砚眼神倏地一暗,身体一瞬间绷紧,面对危险时,身体条件反射出现防卫姿态。
“你们在干什么?”
骤然而降的声音打破俩人之间的无声角逐,栾念不慌不忙远离陆砚,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陆大哥在向我道歉。”说完还朝陆淮甩了甩右手腕。
陆淮哦了一声,果然他眼花,栾念与砚哥之间哪有什么火花?!俩人表情挺自然的。
嗯,他肯定是眼花了。
见鬼的道歉。
陆砚深呼吸,默念不生气,生出病来无人替,自她来了家里后,他动怒的次数隐隐增多,他若是气得跳脚,就落了下层。
第二天开会,陆氏集团众人明显察觉到陆总今天心情不爽,板着脸不说,还语气过重怼了几位高管,人人噤若寒蝉,不敢摸鱼,生怕被陆总借题发挥。
周五一大早,闻名亲自开车来陆家接栾念,虞嫚芬认识闻名,也乐于栾念在岭城多交几个朋友,年轻人就该出去玩,不要整日闷在家里。
闻名惯会讨女孩子欢心,带栾念去了岭城最负盛名的老街。
老街,也叫美食一条街,顺带观光打卡。
“这条老街有百年历史了,又靠着护城河,不仅本地人来打卡,还有远道而来的游客。”
南北东西汇聚的美食老街都有,闻名大方,发挥东道主的精神,不管栾念喜不喜欢,通通打包一份塞给栾念。
栾念说不上激动高兴,越发令闻名对她产生好奇,很少有女孩子不爱吃喝玩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