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烂好人。”这是伏黑惠对你的评价,他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鞋尖看,“看见路过的流浪猫都会去救助,花很大力气去给它找一个家。”
伏黑惠刚说完,一只黑猫便轻盈跃上他的膝盖,随后便卧倒在他膝盖上。
伏黑惠挠着黑猫的下巴听它发出舒服的咕噜声,他说:“小黑就是她捡来的流浪猫。”
“有时候她也会喊我小黑,所以我会分不清她到底在喊谁。”
他又想起他跟小黑一起回头看向你时,你脸上惊愕的表情。
回想起那个情景,伏黑惠的表情有了细微变化,像是在微笑。
可钉崎笑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之后发生什么,伏黑惠又经历什么。
“钉崎,只是我没想到。”
那个词伏黑惠无法说出口,它的存在就像一根鱼刺卡在他喉间。
拔不掉,咽不下,只能随着时间推移成为一处溃脓、碰及就疼痛的伤口。
“不要说了。”
“她死了。”
钉崎与伏黑惠一同说出口。
是的,你死了。
死于咒灵之手,死于冬至那日,死于伏黑惠生日那天。
其实在处理完你后事的一段时间里,伏黑惠并没有太大触感,他依然照常生活。
做两人份的三餐、定期晾晒衣柜里属于你的衣服、睡觉时腾出里侧的位置。
直到某一天他发现自己的牙膏用完,习惯性问你新买的牙膏放在哪儿时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才意识到你是真的不在了。
也是那时,悲痛才迟缓的出现将他拖入深渊,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只有无边黑暗没有一丝光。
“钉崎,我以为我可以走出去的。”
就像当年直面虎杖的死亡之后,不断让自己变强,不要再让悲剧重演。
可事实是,他连重新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看到血都害怕。”
他总会想起那天的画面,被鲜血浸透的雪地,已经死去的你。
也偶尔会想起躺在医院里沉睡着的津美纪、没有音讯多年不知死活的父亲、未曾谋面的亲生母亲。
伏黑惠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配得到爱,又或者说,假若他想要得到爱就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例如你的死亡、津美纪因诅咒的昏睡。
钉崎感受到了那股来源于伏黑惠身上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悲伤。
她也为此感到悲伤,对于再次失去伙伴这件事情。
然而她跟伏黑惠不一样,你不是她朝昔相伴的爱人,这样的情况会好一些。
只是一些。
钉崎想了很久,她说:“那就待在原地,没人会怪你的。”
“她也会这样说的吧。”
经历长久的沉默后,钉崎才听见伏黑惠的疑问句:“我可以吗?”
“都会好的。”
钉崎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伏黑惠听说。
会好吗?不知道。
但是总要有个希望吧。
总要有个希望暂时修补起那颗破碎不堪的心。
——
My heart is brok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