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是你害的?”李韧问。 子虚夫人想了一会,道:“许观江喜欢子虚的戏,曾送来邀约,可我……厌恶许观江,叫他回绝了。” “为什么厌恶许观江?” “世子殿下,或许你该换一个问题。”子虚夫人苦笑,“整个青州城,有谁不厌恶许观江?” 李韧不在朝野,却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朝廷中但凡有名有姓的人,他都了如指掌。 许观江没什么名气,但他的父亲许行止,却是赫赫有名。 许行止在京时,官拜户部侍郎,品级不高,却变法的主导者之一,如今大梁国库丰盈,人民富足,少不得他的一分功劳。近来频频有消息传出,许行止即将被调回封京,以他对变法的贡献,和在地方上的政绩,回京定是拜入内阁,从此便飞黄腾达了。 至于他的独子许观江,在封京时,就是个有名的纨绔子弟。 “他就是个……败类!渣滓!要不是有他爹摁着,青州早被他搅得乌烟瘴气了!”子虚夫人骂起许观江来很是利落。 原来这许观江,自打来到了地方上,没有封京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一下放飞自我了。成日纵马游街,欺男霸女都成了家常便饭的恶行。 而许行止也没闲着,许观江一路惹事,他一路在后擦屁股,该赔钱时绝不含糊,至于被糟蹋了的女子,通通收进府内,给个名分。 恶不出青州,一直便也相安无事了。青州在许行止的治理下,也变得有声有色了起来。 丰灵听得很愤怒,一个作恶多端的畜生,却在荫蔽下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制裁。可她终究不是小孩,细想了一番,便明白了,此事是李韧也无法解决的棘手。 “道人……不!宁王世子殿下!”子虚夫人向前膝行几步,跪在李韧脚边,“将许观江绳之于法吧!哪怕子虚之死与他无关,他做的恶,也够砍脑袋了!” 李韧不习惯被人跪拜,浑身不自在,强行将自己按在圈椅上,他摇头道:“夫人,道人只司掌妖邪之事,若子虚之死与妖邪无关,此案将移送青州府衙。” 丰灵暗叹李韧说话之耿直,换做是她,哪怕做不到,考虑到对方的心情,少不得说些场面话。 “你们不是成天一口一个替天行道?”子虚夫人猛地抬头,泪洗过的眸子灼灼地盯着他,“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宁王世子?为什么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许观江?” 丰灵内心哂笑,看来“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也不好当啊,不到一天的功夫,让人冒犯了两回。 丰灵却不如第一次那般紧张,她觉得,李韧不会计较。 “夫人,你莫急。倘若许观江与妖邪有关,他是跑不了的。”丰灵打了圆场,“流之道友……也有他的难处。” 难处?李韧内心颇为不屑,觉得她多管闲事,他哪有什么难处? 他朝十九作个手势,丰灵也看到了,她不知李韧的盘算,却下意识地分散子虚夫人的注意力。 “对了,除了许观江以外,子虚可还曾得罪过什么人?” “还有什么人……”子虚夫人思索片刻,“啊”了一声,“不可能是他吧……” 她面色煞白,胸口一起一伏,似乎受到不小的打击。 “谁?” 子虚夫人嘴皮哆嗦,艰难地吐出一个名字:“魏瑾。” “刘望云的未婚夫?”丰灵惊讶,“富商刘雪林之女,那个被所谓的投胎转世冲撞后,一病不起的刘望云?” 少女包袱中的头颅,是失踪的子虚。而两个嫌疑人,一个是无恶不作的许观江,另一个则是刘望云的未婚夫魏瑾。 四件风马牛不相及的怪事,竟串联起来了。 “是啊,若不是刘望云怪病缠身,他们此刻已经完婚了……”子虚夫人露出苦涩的笑容,“子虚早年间便与魏瑾合作,平春园能有今日的红火,他功不可没。两个月前,封京的红怜姑娘,带着自己的清屏园来到青州,找上了子虚,想将他挖走。魏瑾为了这事,和子虚起了争执。后来许观江看上了红怜姑娘,为博美人一笑,说什么都要将子虚挖到清屏园,这才寄来了及冠礼的邀约。” 看来魏瑾不想让子虚这棵摇钱树跑了。 “但是这些子虚都拒绝了!”子虚夫人急切地解释,“他一再和魏瑾保证,绝不会离开平春园,所以才……” 她自觉失言,立即闭了嘴。 “所以才假装失踪,对吗?”丰灵放缓语气,“先用离奇失踪,闹个满城风雨,等许观江的及冠礼过了,再想办法回来,是吗?” “唉……”子虚夫人长叹一声,泪水再次盈满眼眶,“也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