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到的比徐枝估摸的要早,其实她与徐枝是一同出发的,只是她车上东西太多,还带着药仆与婢女,就算紧赶慢赶的追在后面,也慢了一些。
徐秀与徐枝刚逛完自家的小花园,就正好有人来通传,说人已经到了,此时正在正厅等候,旁边有正君作陪。
她们对视一眼,听到正君在也都放心了,不紧不慢的去迎人。
这徐府是徐秀后来买的,那时徐枝没住多久就出去求学了,印象中只是个透着荒凉的宅子。
但这次回来再看,就跟换了个家似的,完全看不出曾经的痕迹,她作为女子不好去逛姐夫们生活的地方,但走的其它地方都很让人惊艳到。
且徐秀还专门为她准备了院落,说是不管她住不住,都会一直为她留着。
那小院周围栽种了许多青竹,又造了小桥流水的景,还养着数十尾红白锦鲤,自然的气息扑面,让身处其中的人很容易放松身心。
她赞不绝口,说是累了空了,一定要回来住上几日,当作给自己放假。
两人交谈中已经到了正厅,与御医互相见礼之后,便前往老太君的居所。
好不容易请人来一趟,自然是能看的都看一眼,要不只给徐秀和她小侍瞧病,未免也太亏了些。
御医也是个热心肠,并不介意这些,很积极的帮老太君诊脉。
“如何?”徐秀见她号过脉之后,还抬起老太君的胳膊,又抬抬老太君的腿,没一会还扎上两针,不免有些担忧的皱眉。
御医忙活一通下来,才得出结论,“令尊这是旧疾,想必年轻时吃过不少苦头,落下这些毛病。”
“徐家主定是请过许多大夫瞧过病吧?看来其中也不乏有真才实干之人,延缓了些许病情,不然症状会比现在更严重。”
见徐秀神色变换,御医也不卖关子:“不过在下正好对此病有些研究,可以针灸之法调理,虽不能完全治愈,但肯定会比现在好很多。”
她的话不说满,但说的很诚恳,结果也与徐秀意料中的差不多,令她安心不少。
之后御医便开始帮徐秀号脉,得出她只是寒气入体,发现的早,喝几副药就能调理好。
这倒让老太君与一旁的正君都放下心,徐秀正直青年,可不能落下病来,不然以后漫漫岁月,受苦受罪的赚钱没得享福。
随后还有些时间,御医便又开始帮正君号脉,他虽没什么病痛,但一直很渴望有个孩子,想让御医帮他开些调理身体的药。
徐枝已经去自己的小院暂时休息,女尊女男大防自古有之,她这做小姨子的,也不好盯着姐夫瞧病。
御医仔细号着脉,时不时看徐秀和正君一眼,时间虽不长,但却给正君心里造成了许多压力,忧心御医诊出自己有什么不利生育的毛病。
半晌过后,御医终于开口,“徐正君不必紧张,并无什么大事,您所担忧的女嗣之事,恐怕是缘分未到,在下开个调理的药方您先喝着,之后静候佳音便好。”
正君终于放松下来,说了些好话,才将徐秀与御医送出门,她们还要去凌华那边瞧病。
行路间,徐秀忽然开口,“大人是否有话对我说?”
她从御医号脉时就感觉不对劲,御医给她和老太君看诊眼神坚定,而看到正君却眼神闪烁,有欲言又止的意味,之后还特意强调缘分之类玄而触及不到的东西。
御医回头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才开口说道:“的确有些话要与徐家主单独说。”
“老妇医术浅薄,有些话不敢在令爱面前断言,只能先与您说说。”
“令爱的身体没问题,但孕育女嗣方面却是艰难,老妇不敢说绝无可能,但机会十分渺茫,若没有什么特别的因缘际会,他怕是此生都不能有自己的……”
之所以不当着两人的面说,那是怕因此事影响了妻夫的感情,若徐秀是个爱夫郎的,定会瞒下此事,若她更想要嫡女嫡子,到时妻夫两人再私下详谈也好。
她不愿做拆散鸳鸯的坏人,但也不能瞒病不报,只能选了个折中的方法。
徐秀听后心中一沉,没想到御医瞒下的事竟这般严重,但也幸亏是与她单独说的,若是直接了当的告诉正君,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自请合离的。
“大人,还请您帮忙隐瞒此事,不与你我之外的人透露半点。”她脑子有些乱,但还是从袖中拿出数张银票,递给御医。
后者摆手没接,有些感同身受的言道:“家夫被诊出不孕时有旁人在场,他性子要强,隔日便自尽于家中……唉,若当时瞒着他些,他也不至于走到那步。”
徐秀听后更加沉默,隐瞒正君的想法早就大于想要嫡出的孩子,她们成亲一年有余,不能说有多深厚的感情,但要和离或是让正君去死,她是万万狠不下心的。
到底是把银票塞到御医手中,徐秀平复了心情,带着御医来到凌华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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