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财不仅看起来就很不爷们,走路扭三扭,还喜欢给小手指留长指甲。大队里的娘们都不那么干,留那么长指甲怎么和面做饭。
想到那人,就嫌弃。
回去得和媳妇肚子里的臭小子说,以后要是留长指甲,他就,他就给儿子剪了。
到底是亲儿子,还是心软。
想到儿子,金三条就想笑。
刚笑出声,就听温思远道:“小舅,这东西会不会是李同志用来招儿子的。”
金三条点点头,还真可能。
但“金小红今年37了。”他想说可能生不出来了,但想到自己出生时,娘都38了,李德财可能也想老来得子。
但小白人脖子上为何绑的是红线,像割脖似的。
金三条把红线指给温思远看,“那这怎么说?”
温思远答得很快,“红色喜庆。”
金三条嘴角一抽,初见温思远时,觉得这小子是闷葫芦。处了几天下来,金三条觉得温思远这人虽话少但心热,平时,不会主动找他唠闲嗑。他有事问温思远,这小子有问必答,从不嫌他烦。这小子有时还很奇怪,墙角那堆书,前天,非得摆成桃子形。
他问温思远是不是想吃桃子了,下个月山上的野果子们应该能熟,到时候他摘了带到垃圾站,谁想吃谁拿。
那会儿,思远迟了会儿才点头,明显是糊弄他。
那堆书被摆成桃子形,和今天温思远说红色喜庆一样,有道理但又很奇怪。
红色喜庆,所以用红线勒脖?
金三条从凳子上起身,目标准确的朝院角那堆碎瓷片里找了块大的,装上水,又走出来,把装有水的弯曲瓷片递给温思远,“帮我拿着,拿稳了啊。”
温思远还挺听话,虽然看起来不是很乐意,但还算给他面子。
温思远心想,我嫌弃,不是因为瓷片上有土,而是觉得小舅舅会把小白人身上的某一部分泡水里。
果不其然,金三条把小白人的脖子上红线撸了下来,正拿过来往水里泡。
温思远赶紧喊停,“小舅不用泡了,这红线是白线染了血才变成红色的。”
金三条抬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小舅,你看自个手心。”
果然,金三条看到手心有几道被汗水晕开的红色。
“小舅你再闻闻,是不是有股血腥味。”温思远因为十岁时遭遇了一些事,和血腥味共处整整三天,之后对血腥味就格外敏感。
之前没注意,现在金三条靠他太近,温思远确定自己没闻错。
金三条用两只手指捏着红线,往鼻尖凑。
没啥味啊。
还是用水泡吧。
温思远见小舅舅又要给红线泡澡,赶紧把手里的瓷片塞小舅舅另一只手里,水撒出了点,但不碍事。
金三条边自给自足给红线泡水,边打趣道:“思远,你这不行啊,比我还胆小。”
温思远心想,那我还是比你强点,我只是怕血怕黑,其他啥也不怕。
金三条看温思远心有不服那样,嘴角微抿,这小子还挺较真。
低头,接着看瓷片里的清水,红色晕开,再低头,用鼻子嗅嗅。
这回,闻见血味了。
把手里的瓷片往旁边一甩,指着沾了土的红线,问道:“思远,这你还能说是喜庆?”
温思远认真点头,“用沾了自己血的红线祈祷下一代血脉,不喜庆吗?”
金三条沉默了,说这小子胡诌吧,但看这小子表情又不像。
温思远见小舅舅没什么要问的了,转身回墙角接着整理那些书。
前天弄成桃形,花了大半天。
哎,怎么被小舅舅影响了,这不是桃形,是甲骨文的心字,象形。
今个恢复原样,又得费一番功夫。
本以为昨个小姑娘会去过中药店后,来垃圾站逛逛。
他不觉得小姑娘会看到心形的意义,应该和小舅舅一样觉得是桃形。
但现在她不懂,他懂,以后,她再突然明白一切时,定会惊喜。
他已经把那本《说文解字》藏了起来,打算等他们结婚后,再拿出来给小姑娘看。
没想到昨个只有自牧来了。
他旁敲侧击,问了些小姑娘的近况。
她似乎对他写的游记感兴趣。
尤其爱笑他做的那些丑事。
那些丑事真不是用来故意逗小姑娘开心的,他还懊悔自己怎么一下笔就什么都想和小姑娘说,看来以后得少写些点自己干过的那些蠢事,要不在小姑娘心里,他会是个不正经不靠谱的男同志,以后小姑娘看见他,会更爱躲着他。
遇到小姑娘后,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十岁之后,他就很少主动尝试靠近陌生人,就算之前交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