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的事?不是让你找人看住她吗?”
叫张成的侍从这才匆匆赶到,“大人恕罪。我一时没看住,这俩小子专会钻空子,偷了钥匙放这妇人出来。”
“石捕头什么时候到?”
张成向前一步,附在崔煜耳边说道:“他昨日传信,城南青塘湖又有水猴子伤人,伤者家人闹事,一时走不开。午后便过来押人。”
水猴子?白孟禾耳聪目明,经过昨日之事,对带“水”的词都特别敏感。博物君告诉我们世界上没有水猴子,看来他还是懂的不够多。又有热闹看了。
“老爷冤枉啊!”扑在地上哭的陈氏见没人搭理她,突然拔高音调,吼得全场人虎躯一震。接着膝行几步,一把抱住崔煜的腿,继续哭号,“崔县令恕罪,我家老爷不知道河神他是妖怪,他罪不至死啊!我家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五岁稚童,老爷若是被砍头,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崔煜还没说话,围观的一个老妇人质问道:“那他为何要富户交钱,穷户出人?怎么不把你家女儿送去嫁河神?穷人家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
“我……老爷他一时糊涂……”
崔煜道:“马学文,你也读过几年私塾,你祖父该不该判,不知道吗?”
瘦弱少年脸涨得通红,伸手去扶陈氏:“奶奶,我们回去吧,祖父他是罪有应得。知县大人宽宏大量,祸不及家人,咱们该磕头谢恩。”
说罢,按着弟弟马宝来的头,在地上狠狠磕了一下,又转身对着围观村民磕头,“是我祖父对不起大家,我代他给无辜送命的姑娘赔罪。”
少年一下又一下狠狠磕头,直到满面鲜血。马二丫早给他示范过该怎么做。若不这样,他们一家人还怎么在马家村活下去?
“娃儿,不是你的错,行了。”见他这副惨状,心软的妇人忍不住将他拉起来。
崔煜朗声说道:“昨日两位道长已将恶沱河中水蛇除去,诸位以后渡河再不必战战兢兢。河神祭祀仍可进行,只是绝不能用人祭。春雨珍贵,诸位散去吧,不要误了春耕。”
*
深县当地人习惯午睡,午时整个村子静悄悄,只有春雨沙沙作响。白孟禾歇在马二丫家东厢,喊了二丫进来,拉着她坐在床边。
白孟禾见她脸羞得通红,叹一口气:“二丫,其实我也是女子。”
马二丫呆愣片刻,咬了咬嘴唇:“恩公,我既是要报恩,也存着些借您的力摆脱马家村的意思。恩公的话我明白,我从没妄想过飞上枝头。”
“我说的是实话。在这个世界我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自己尚不知将来路在何处,怎么能带着你呢?”白孟禾苦笑,见少女泪盈于眶,又于心不忍,“这样吧,我留一袋银子给你,若你想去深县县城做工或开铺子,我看看能不能请崔县令为你开具路引。只是这钱千万不能给家中亲族知道,爹娘也不行。”
“不行!我怎么配受这么多恩惠?”马二丫从床上跳起来,连连摆手。
“银子不算什么事儿,你就收下吧。于我也算积功德,对修行有益。”白孟禾狡黠一笑,“说不好以后你发财了,我还要来收利息。”
“恩人……这钱就算你借给我,无论以后我做什么,一定会还清。”小姑娘一脸坚毅,倒让白孟禾不好意思起来,她能给的只是一点点善意,哪承得起这么大的情?
握着小姑娘温暖的手,穿越以来一直贴在她身上的膜好像破了个洞,热闹痛苦危险都不曾打破的隔阂感一瞬间消失无踪。少女的体温笑容和泪光,让她第一次确信——这不是梦,也不是纸片人的世界。
“白道长!”崔煜在屋外喊她。
“小白!”这回是小狐狸。
“来了!”有事干嘛喊两回?比嗓子呢?
白孟禾站起身要走,马二丫拉住她的手:“白道长!以后若想找你,有办法吗?我……我不是想……只是……”
白孟禾淡定回首,拿出一片金色羽毛:“这是我的信物,若有缘自会再见。”
有一天夜里她正做着大侠梦,突然想起大侠都得有标志性的东西,忍痛拔了一根,这不就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