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
水蛇乘胜追击,内丹全速旋转,冲向金雕,眼看就要击中,到时候她不死也是重伤。
白孟禾喜不自胜,张大嘴巴,啊一口把自己送上门的内丹吞了。嗯,薄荷味,嘎嘣脆。
水蛇亦是心中大喜,它曾无意间服食一片水之晶核,内丹蕴含的冰寒之力,普通妖怪根本无法承受,它当年也曾元气大伤,因此才开始食人滋补。这金雕自不量力,必定全身冻结,灵气暴动而亡。
等了半晌,吞掉它内丹的金雕毫无动静,水蛇巨大的身躯扭动不安。
“嗝。”白孟禾浑身舒爽,连日来折磨她的火焰气息似乎弱了许多,一股清凉微寒的灵气滋润着心树,她能感受到叶子舒展,心树长高,仿佛春雨润物,南风拂面。寒气内有一丝暖流夹杂,悄悄潜伏进她气穴之中。
水蛇大吃一惊,求生的意志让它飞速游向恶沱河,可来不及了,不知不觉中,它已身陷五离合阵,涂山青将最后一张符箓钉好,好整以暇擦了擦剑。
“它有一片晶核,不过好像不完整。”白孟禾思考片刻。大蛇浑身颤抖,硕大的头颅微微下垂,似乎在讨饶。
“有了!我把它拆成十块,全身都烤了吃,万一其他晶核也在它体内,一下子就找到了。就是这么大一只吃起来费劲。小白,你的乾坤袋能装下吗?”
水蛇抖动幅度越来越大,几乎是在画圈了。白孟禾俯冲落下,它摇头摆尾,垂死挣扎,金雕翅膀下的小一小二突然跳了出来。
两个小童子落在大蛇头顶,蛇尾一探,将大蛇赤红双眼挖了出来,然后沿着窟窿一边一个钻了进去。片刻过后,整个蛇身瘪了下来,就像蜕皮一样,只剩下一张绿色蛇皮,美丽又恐怖,连血迹都没有。
“喂喂喂!”变故转瞬发生,白孟禾目瞪口呆,这俩小家伙吃东西比她还快,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也不知道剩点。
两条蛇灵吃饱喝足,化成蛇身倒头就睡,肚子鼓得滚圆,原先灰扑扑的鳞片似有人提笔上了色,小一暗红,小二墨绿,浓墨重彩,相映成趣。
白孟禾化成人形,伸手去收两条小蛇,入手微凉,不像之前一样轻若无物,仔细感受,还有微微的心跳——蛇灵以水蛇为养料,竟滋养出了肉身。
涂山青也觉得诧异,两条小蛇莫不是真的有上古血脉?此等奇事闻所未闻。傻鸟儿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白孟禾将两条小蛇一圈一圈往小臂上缠,两小只毫无反应,任她搓圆捏扁。红色幽暗,绿色深沉,似一对碧玺臂环,精巧可爱。
*
三人回到马家村已过子时,崔煜的侍从在村口踱来踱去,步履不停。
“县令怎么了?”侍从见崔煜晕倒,由涂山青搀扶而至,大惊失色。
涂山青将崔煜交给他,叮嘱道:“那孽畜狡诈,背后偷袭崔县令,所幸只是小伤,休息一晚就好了。”说完便携身边人离开。
白孟禾一路上越走越热,浑身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又似喝醉了酒,看谁都顺眼,傻呵呵的直笑。二人没回马家村,而是返回马车去住——涂山青觉得实战过后得揪着小鸟儿总结战斗经验,修炼巩固一下。
两人仍旧准备走石桥过河。月色遮遮掩掩,几阵风刮过,流云聚气,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真下雨了,张孝这老小子运气不错。”涂山青往旁边迈了一步,白孟禾离他越来越近,几乎贴到了一起。
“是啊。”白孟禾随口应答。浓云掩月,夜色下面目模糊,“小狐狸,你变个耳朵给我摸摸吧?”
涂山青终于意识到不对了。蛟龙性淫,莫非这水蛇内丹已含蛟龙之意,让小鸟儿着了道?这可怎么办?
白孟禾昏昏沉沉,一个劲儿往小狐狸身上贴,嘴里喊着要摸耳朵摸尾巴摸摸头,贴得涂山青心头火起,唤出辟邪剑揪着她就往马车方向飞——他明明可以御剑,一直假装不会飞。
“摸,摸个够!”把白孟禾往马车里一塞,涂山青变回原身,往她膝上一卧。
他一出生就是人身,带着狐狸耳朵狐狸尾巴,打小招人喜欢,谁见了都要摸摸。五岁的某一天,他突然被指定为下一任族长,课程从早排到晚,早上画符炼丹,下午练剑,夜里打坐吐纳,一刻不得闲。和他同岁的狐狸幼崽们还在漫山遍野地撒欢,谁也瞧不上他,嫌他太像个人。他有时候想凑上去玩,就会被几只小狐狸捉弄,揪耳朵拽尾巴。长大以后,耳朵尾巴成了禁区,不许任何人动。
“谁让她是小鸟儿呢?”涂山青以灵力化出寒气,大尾巴轻轻扫动,拢住她围成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