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在北厉长大,还不知南朝音律书画如何。”
“这也好。”
缃缃没再在两人面前待,那思雪姑娘眼里分明有了几分情意,暧昧从生。
也不知说想去南朝当真为了所爱之事,还是为了她这哥哥萧凌。
总之,也就这一回,下次再办什么事儿,缃缃绝不要与萧凌一起。
这夜缃缃睡得极浅,天刚擦亮便起身洗漱,理好行装带好幕篱。
而萧凌书生打扮,思雪成了丫鬟。
几人弃了醒目的马匹,改用马车,出了破落院子天又亮了一些。
一行人顺利出都城,缃缃心头的重石才算放下一半。
这一日白天也算安全度过,夜里没停在驿站,而是寻了处山上的寺庙借住。
佛门清净地,缃缃卸了钗环,愁思也被木鱼诵经之声安抚,沉沉睡了过去。
子时,山风大起。
一路兵马将孤寺包围,人数比上回在镇子上更多。
且这回有一人并未蒙面,行马在首处。
“主子,已安排妥当。”
“嗯,吹了号角。”
山雨欲来风满楼,夜星也暗,似要被云遮蔽,或是陨落。
佛门一开,霎时四周亮起火把,将山中黑暗扫去。
默夭默伤换回了原本装束,银色面具在火光撩动之下泛了金色。
在她二人身后,则是未束发髻青丝尽散,甚至连睡袍都未换只披了件斗篷的安宁公主。
缃缃也看到了马上那人。
比画像上要生动许多。
北厉四皇子,顾丞玉。
人不似名,形如苍柏,其态何其轩轩,双眼透着睥睨之态,气势迫人。
“安宁公主。”其声低沉,喜怒难辨。
缃缃双手拢在袖中,往前走了几步:“看这架势,四皇子今夜势在必得。”
“自然。”顾丞玉看着她:“宣王何处?”
像是应了这声召唤,萧凌拎着两把弓箭也是披了个袍子就跑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同样衣衫简单的思雪。
顾丞玉冷笑:“宣王好风流,来北厉都不忘寻欢作乐。”
“你管我干嘛。”越到这种时候,萧凌反而越不怕了:“你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有本事你一个人来啊。”
顾丞玉眼轻蔑地扫了萧凌一眼:“你们是打算乖乖束手就擒,还是想见了血染山林。”
只闻衣裙猎猎之声。
无人应答。
顾丞玉右手一抬。
好戏开始。
缃缃从萧凌手里接过自己的银月弓,她瞄准顾丞玉的人头,一箭破风,飞射而出。
无需顾丞玉动手,自有黑衣人替其劈开这箭。
“公主箭法名不虚传,不过倒不必在此班门弄斧。”
“话多。”
萧凌乐了:“就是,要杀就杀要捉就捉,摆这幅脸色给谁看啊,谁比你身份低还是怎么着?要论排行,我还是二皇子呢。”说是这么说,当真刺客跳过来,他还是往后一蹦。
萧凌侧头朝着思雪道:“你快躲回去,你与此事无关,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
“通敌叛国,其罪当诛。”
“呵,你这孙子。”萧凌这会儿恨起来自己怎么不会武功,只能靠着默夭默伤二人。手里的箭都快射出花来了,可比起会武还是差了许多。
顾丞玉没耐心和这几人磨功夫,无数弓箭准备。
数箭齐发。
这回没了东西遮挡,默夭默伤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内力,还是有了遗漏。
一箭险险擦过缃缃脸侧,断了一缕头发。
缃缃笑了:“顾丞玉,你未免太小看我安宁。”
同时应着这句话,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爽朗笑声,响彻山间:“我等来迟了!公主莫怪罪。”
带着顾清梨的那帮江湖人到了。
那想必不久之后,顾今安就会带着绣衣阁的人来。
昨日下午刚入住破落院子,缃缃就让一乞丐等天亮巳时之后,去给万花楼送信,告知顾清梨何处。
缃缃猜得没错的话,这位顾大人并不似思雪口中所说不参与党争。
恐怕他也不单单是对六公主有情,两人估摸一同为绣衣阁做事,更有惜才之意。
这帮江湖散人一直徘徊在她附近,若顾丞玉不生今夜之事,行程顺利,等到了时候自然就会将人还回去。
若有意外,也算搅乱了局面。
乱点好。
乱点才有更多生机。
缃缃指腹磨了磨银月弓上的绿松石,算着日子,慕容沇也该到了。
只可惜佛门前厮杀,实乃一桩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