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马鞭去找萧凌。
直到在楼牌角落,看到了安然无恙的二人。
紧绷的一根弦,突然松了。
缃缃勒马,停在萧凌马前,来不及说什么就晕了过去。
五日后六月初四,北厉都城,燕城。
燕城不比上京十朝古都,比起上京的肃穆庄重,燕城多了婉约之态。城内多种杨柳,林湖也多,一进城内,衣香鬓影,显了此处百姓与衣一同的生活之态来。
商铺鳞次栉比,排列又泾渭分明。
顺着这商铺一眼向前,末尾有一家店,题曰不二斋。
斋内为三层,四壁镂空,装满书册孤本,其他则多为文玩书画。
一楼多为览阅之用,二楼则为茶室,三楼为贵人雅间。
雅间又分梅兰竹菊,这梅字间内坐着四人。
靠左侧是一名男子,半束发髻,用银冠,着天洗蓝长袍广袖素衣,面容清俊爽朗。
而坐在男子对面的乃是一头戴幕篱的女子,着了姜色袍子,胳膊处一抹墨绿披帛给整个衣裙去了沉重添了轻盈。她指间粘着梅花茶杯,停顿半刻,似不满这含有梅香的茶。
梅字间里处门口,则是两名带着面纱的丫鬟,冷硬模样与此处格格不入。
“你这法子靠谱吗?我怎么心里慌慌的呢。”
缃缃嗯了一声:“想拿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只要避开追踪便可,二哥大可放心。”
原来那夜逃走之后,迎面碰上许尘等人。
缃缃醒后不想再与顾清梨废话,将人直接吊了起来让江湖人严刑逼供。她好面子不愿用了卑鄙手段,但不代表她不能让别人用。
可怜堂堂六公主在最后见到缃缃之时,二话没说就写了能写的。
缃缃不信任她,又一字一句审问了将近四个时辰,才最终理出了最接近北厉实际情况的文稿。
当然,也没放顾清梨走,那话原就是诓她的。
只等一行人安全出了北厉,才打算放人。
在这之后,缃缃不愿再遭镇上之事,分了三路。
她与萧凌,默夭默伤先朝都城行来。
顾清梨交给许尘手下,沿路徘徊干扰敌方。
四个贴身伺候的跟着许尘,去了边疆黑城打探互市消息,约定七月初七汇合。
这一手安排,让这几日安生了许多。
而且据许尘的意思,镇上雨夜那宿和他们对上的人路数又是不一样。缃缃猜测大概是慕容沇的人,他的人既然来了,那自己和萧凌的安危算是多了一层保障。
不过缃缃心里还是担忧,自打她理清楚最后那波刺客是四皇子顾丞玉的人,心里就没底。此人行事着实激进直接又狠辣,被他盯上,如芒在背。
主要顾丞玉的名号,上辈子闻所未闻。缃缃没记错的话,下一任的北厉皇帝名讳该是唤做顾清萧。
这名字含了一统的霸道与对南朝的敌意,可从顾清梨交代的手书里并无这号人。
也是奇怪。
“不然去买两个伺候的吧,我这两日实在不习惯。”
“二哥未免太娇气。”
萧凌就差把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写脸上了:“这两日你用的热水可都是我烧的。”说着还瞥了默夭默伤两眼,“这两人你不用,竟使唤我。”
“今夜就好了。”
“为何?”
“去万花楼住一阵子自然有人伺候。”
“这名字听起来不大正经。”
“嗯,你想得没错。”
“去干嘛?”
“寻花魁。”
“你不得了啊你是真不得了啊。”萧凌说是这么说,面儿上一点没责备的意思:“你连青楼都敢逛了现在。”
“此等声乐之所,鱼龙混杂,背后势力繁多。也是达官贵人常去之处,打听消息最适合不过。”
萧凌没说话,开始打量起缃缃。
“看什么。”
“我是看你这样进去是不是太显眼了?你这身量男扮女装根本说不过去,难不成打扮成…?”
缃缃冷哼:“二哥贵人多忘事,竟是忘了马赛之事,还敢拿我打趣。”
“那你怎么进去啊。”
“不知道。”
要说缃缃处事多变通,可也有很轴的地方。比如她自尊心强,但凡和侮辱有一些些牵扯的东西,她都厌恶。是以哪怕知晓乔装改扮成青楼女子会方便许多,可她就是不愿。
别说青楼女子,哪怕随行侍从,她都不愿。
缃缃心里瞧不起青楼中人,一想到自己行在楼中,不管是何身份都会被旁人误会。
心里膈应得手中茶都喝不进去了。
要不是顾清梨手书里有个重要人物是万花楼的常客,缃缃未必就不愿舍近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