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成亲,如非特例或朝中杂事帮着父王才会带着目的去见些人做些事。
茶入口,余香萦绕,缃缃当没听到竹帘后的动静。
结果那竹帘挡不住几个姑娘的推搡,其中一个圆脸穿浅紫缎面绣荷曲裾的姑娘就被推得摔了出来。何皎皎年才十三,还没长开,半趴在地上,脸立马就红了。她看着安宁公主跪坐在蒲团上,一张脸赛雪欺霜,自觉失礼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后面几个小姑娘也急了,赶紧把人拉起来,却还躲在帘后不敢说话。
缃缃对这圆脸姑娘无印象,脑子里也无此人面孔。
木荷出声解惑道:“紫衣姑娘是御史大夫何大人的女儿何皎皎。”
银杏捂着嘴笑。
缃缃却觉得几个小姑娘若想拜见,该是大大方方前来行礼,鬼鬼祟祟算个什么做派。虽自己年才十五,但身份封号在这里,若无家中长辈带着前来,也是冒失。她哪里知道几个小姑娘是避开长辈特地跑来的。
“殿下,可要请进来?”银杏道。
随着银杏话音落,那帘子又被推了开,何皎皎走在最前头,身后的则是和四个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其中有个青衣姑娘缃缃倒是记得。
夏竹,大将军的小女儿,因着是老来子,一向疼宠。上辈子缃缃和她也就是见过几次,并不相熟。
五个小姑娘满脸通红,真闯了进来,还是都遵了规矩,乖乖行了礼。
缃缃没拂几人面子:“何事?”
何皎皎像是胆子比较大的那个,有些支吾,话还是说全了:“回公主,明日皎皎几人要与另外一队赛马。听闻公主这回也参赛,想请公主加入皎皎这队。”
缃缃蹙眉,马赛的制度她看过,只有男女之分,哪来的队伍之分。不都是十二人比,魁首为一吗?而且她此次应下了二哥的帖子,意味她也参赛,那自然是她魁首。
何皎皎见公主疑惑,忙摇手解释,我啊你啊的就回了话:“本来是不分队伍的,但是我们几个和另外六个人一向不和,就打了个赌看前三里哪一边的人多。对面本来就比我们多了一个人,所以我们才想着来请公主的。”
缃缃嘴角翘了起来,不置可否道:“本宫与你们一队,岂不是等同帮你们作弊。”
夏竹脸皮薄,一下子脸臊得通红,她就说不来不来。刚那马赛看了,明日安宁公主肯定也是拿魁首的,定着的前三变成前四不就好了,那几个人想必也说不出什么。怎么就脑子糊涂非听了何皎皎的话说为何不拉了公主一起,加大胜算。
也是那赌注太大,说是输的一队,得在女学结业考的时候给另一队伴舞,这不是侮辱人嘛。
南朝一向有女学,京中贵人所上的女学名曰南山女院,结业之时会考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舞。
缃缃因着身份,对南山女院知之甚少,这会儿听了何皎皎说了许多,才发觉这女学像是办得不错。
来龙去脉、小心思底儿都交了,五个小姑娘一脸忐忑的等着公主给个话。
“本宫帮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何皎皎立马顺杆子往上爬:“公主可有什么要求,我们能办的定然尽力。”
缃缃一时还想不到几个黄毛丫头能应承她什么。
“那就当我们五个每人都欠公主一件事,等日后公主有所需,只管使唤。”何皎皎说得豪迈。
其他四人,夏竹、江心月、方映秋、林枝各自性子大不相同但也都与何皎皎一个想法。可见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教诲是多么深刻。
因着缃缃应承了这事儿,怕说出去另外几人不信,何皎皎厚脸皮接着道:“晚间儿烤肉,都会去的,公主到时可来吗?”
知晓她顾虑,缃缃自然也就应了。
只是没想到等缃缃晚间去应烤肉之约时,却是男女同席;年岁长些的世族官眷一处长廊,年岁小的一处长廊。
这赛事由宣王操办,还真是随他性子好一个不设防。
缃缃看向为首笑得如二傻子的萧凌,一瞬有了后悔。与蠢人为伍,果真会被带进坑里。
慕容沇饮了些酒,看着从长廊尽头而来高贵冷然的缃缃,脑海里却是她青丝尽散的模样。
他已许久没抚过她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