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射杀大司马的独子?三来她知道缃缃性子,对世家朝臣子弟并不关注,怎么就特说了大司马的独子名讳?四来...殿下并不喜开玩笑。
木荷环顾四周,见还没宫人起来,这才噗通一声跪下:“殿下慎言!大司马为南朝夺回九州军功显赫,其公子此次也立下了汗马功劳,便是私下玩笑,这话也不能说啊。”
“慌什么。”缃缃手中箭羽飞出,劈开了前一箭身,她身子放松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才将手中弓箭丢给木荷:“伺候沐浴。”
“是。”
等沐浴好又用了些清粥小食,缃缃才累得睡着。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辰时三刻便醒了。
银杏与木荷眼下一片乌青,伺候着缃缃梳洗,又唤了枫叶与梧桐来给缃缃梳头更衣。四个贴身大宫女,看着缃缃在镜中的面容,如上等的冷玉般瓷白,丝毫瞧不出熬了一宿的疲态。这幅好面容好精气神儿,真是教人连个嫉妒的心思都生不起来,只能艳羡。
收拾停当缃缃直接去了椒房殿。她还是想与母亲多待在一处。
听着宫人递得消息,大司马这会儿已经进了京城,说是百姓欢送好一个盛况空前。缃缃坐在曹丽华身侧,对这消息并无多大反应,倒是曹丽华,高兴得赏了不少给传消息的宫人。
“母后,父王这回打算如何封赏大司马?”
“慕容一族多为武将,旁的支系在朝中也未有多大的体面。大司马已是封无可封,许是要在其独子和族人的封赏上给些尊荣。”
“虎符呢?”
曹丽华闻言侧头去看缃缃:“本宫知晓你意思,不过后宫不得干政,你父王并不与本宫说多少政事。”
“安宁逾越了。”
“虽说你父王宠你,但你平日里也少些议论政事,省得惹你父王不快。”
“是。”缃缃嘴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她父王萧全治理天下,虽担不得昏聩二字,但无能绝对是没冤枉了她父王的。连个守成之君都差了些意思,别说去应付朝堂里一个又一个人精。上辈子萧绥还在的时候父王对这天下也算费尽心血鞠躬尽瘁,萧绥死后,力不从心,天灾接着人祸百姓怨声载道,否则慕容沇名不正言不顺哪里就能那么快颠覆南朝。
缃缃被圈禁之时无心过问外事,但从阿如口中也知慕容沇皇位之稳。既有帝王之能,哪会心甘情愿屈居人下。且他慕容一族,常年手握兵权,庆幸是只有大司马这一系出息些,丞相也还活得好好的牵制着。
不过既然已是重来一世,缃缃在睁眼的那一刻就没打算留慕容一族性命。
慕容沇得死,其族人更不能留。
缃缃想及此,朝着曹丽华道:“母后,弟弟呢?”
“该是等着下课之后去未央宫前殿迎大司马回朝。”
“大司马独子十六已能立下军功,弟弟十三还若小儿,安宁觉着母后和父王还是别太宠着他,早早封王放出去立府才是。二皇子不就是十四立的府。”
这话曹丽华倒是听进去了,思索一会儿才道:“你觉得你父王能允吗?”
“父王待母后与安宁一向疼宠。”缃缃此话发自内心,她父王不算个好皇帝,却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后宫一直不算充裕,便是宠了哪个妃子,也从未越过皇后;教导一众皇子公主,除了缃缃之外,没瞧出特偏心谁。
缃缃对萧绥立府之事倒是不急,见母后听进去了话便没再多说。又聊了会儿其他的,后头道也想去瞧瞧大司马风采,才出了椒房殿。
木荷见着缃缃行得方向是朝着惊月楼去,心下又开始嘀咕。要不是银月弓这会儿正在幽若宫里放着,木荷真觉得缃缃动了杀心。
惊月楼高耸,本是作瞭望之用。缃缃屏退当值的宫人,站在最高处,望着一大队将士入了皇城。
直到一行人马走到未央宫前,缃缃才看到慕容沇的身影。
许是错觉,她觉着慕容沇也朝自己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