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也不熟,平日多是柳娘亲自来送。今日事多繁杂,走不开,让旁人来送也算不得什么。只冷笑:“今日我母亲大寿,都不让我出去,偏她在外头搏尽好名,真真是个贤淑好人。”他实是气得很了。
上官凌立时垂下头,不敢答言。
穆双安将酒菜一一摆开,眼睛飞速在屋内环视一周。此屋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几个圆杌,倚着窗还有张小榻。榻上散乱放着几本书。屋内再无旁人,都说曹泰找了几名女子,屋内却不见一人,想来平日也是不在这屋里的。
见他们摆好了饭食,曹泰着急赶人:“退下吧。”
她二人还欲如方才一般,先发制人,将他打昏了事。却不料刚一出手,对方却比她更快。曹泰飞快掠至窗边,叱道:“好大胆。你二人到底是什么人?”
穆双安眼神闪了闪:“世人都道驸马善诗书,却原来武艺也好得很。”光凭这反应速度就绝对是个高手。
曹冷冷看着他们,“你二人处心积虑混进来,所谋不小,不请自往黄泉闯。”说完作势就要喊人。
上官凌倒是悠闲得很,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了一口,此时方道:“驸马先不必喊人,不妨听我一言。曹家的烂事太多,何必叫那么些人都知道。”
曹泰面上诧异一闪而过,谨慎的盯着他,倒确未喊人。似有意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若他真知道曹家的事,他也不介意亲手送他二人上路。
上官凌抿了一口酒,微微笑道:“曹家能量不小。去年收了十万两纹银替孔大人在礼部谋了个好缺。不仅京官可谋,海恩县的县令亦是曹家收钱替人谋得,县令只是一介秀才,连举人的功名都未有,是以价格又提了五万。”
曹泰听到此,出手如电,上官凌边往后疾退,边道:“只是这样,驸马就听不得了?我知道的还多着呢,驸马一面假做清高,怨成了驸马反失了仕途。一面曹家凭着公主的关系,四处卖官鬻爵,所得银两何止这数。况驸马之兄曹泰曹大人之妻邱氏因何而死,这其中许多蹊跷,旁人不知,我却能知一二……”上官凌越说越多,曹泰是越听心中越惊。他不知道眼前人究竟如何得知曹家这许多隐秘,若一旦传出去,他虽觉自己有所倚仗,但曹家只怕难保。此人决计留不得,心底已是存了灭口之心,出手越发狠辣。
屋内逼仄,并不很好施展,他又不愿叫人来听曹家这些个隐蔽之事。上官凌这头不住口,只差将曹家的老底都翻个个,曹泰听得是越来越浮躁,心念一岔,手上的准头也就越差。穆双安瞅个机会,趁他不备,猛攻向其背心,曹泰感到劲风而至,心知不好,拧腰向侧,正中上官凌下怀,他正在那等着他。两手翻转,将曹泰按在墙上。旋即道:“驸马爷莫要想着叫人进来将我二人诛杀于此,再将来人尽杀了,便可将曹家这些事掩个干净。毕竟这等事岂是我一人可知,外头的人若不得见我回去,晚间就会将这些事宣扬出去,届时曹家是个什么了局,驸马自可想知。况且,只要驸马惊动外人,我一刀先取了你的性命,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曹泰对他所言深信不疑。曹府行事低调,这些事除了几个主要之人,旁人并不能知,就连慎丰也不知道得这般仔细。而眼前之人却能一条一条细细说来,非一人之力所得达,其后有个什么样的组织,曹家这些把柄又掌握在多少人手中,尚不敢细思。再开口,声音已是有些颤抖:“你们到底想如何?”
“只是想问问驸马,近些日子来京城中走失的那些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