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道:“近些日子少见婉姐姐了。前阵子东华郡主的及笄宴,本以为姐姐会去的,也未见着。”
李婧年幼活泼,抢在李婉之前开口道:“我姐姐定了晋乡伯世子,母亲这些时日都拘着她在家练习女工,说是收收性子,不让出门呢。”
李婉直直瞪了她一眼。穆双安闻言连连恭喜,又道:“之前尚不知这喜事。”
李婉叹道:“毕竟我刚刚与魏泙退婚,此事刚刚定下,双方均未传将出去。”李夫人与晋乡伯夫人商量着,再过得几月再将事情些微的露出去。因着李婉与魏泙的婚事解除不久,若此时将事传出去,旁人不知这是蒋蒙自己求来的。只怕有人会说晋乡伯钻营,不过看李大人如今得皇帝看重,便上赶着让儿子配了刚退婚的李婉。
穆双安见她面上并无喜色,小声问:“你可是有何顾虑?”
李婉迟疑道:“我与那蒋蒙见过几面,但到底不熟悉,也不知其脾气性情如何。”
穆双安想起夜探广阳侯府时见过蒋蒙一面,是个爽利的性子,不过内里脾气不好说,若表里如一,倒是不错的。
正欲替他说上几句,墙院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阵唱念之声,又配着弦乐锣鼓,喧闹得很。
李婧立时嘟了嘴,不快道:“成日里这么闹闹闹,也不嫌呱噪得慌。”
李婉好看的眉弯亦蹙起,略带歉意道:“隔壁是慎丰公主府,听闻前日住进了几个梨园女子,驸马整日喝酒听戏闹个没完。我娘昨日还过去与公主说,以为能清净个几日,本来想清清静静说会子话,他这番又闹起来了。看来公主也是无法。”
穆双安笑道:“无妨,咱们只当是借了光,隔着墙听戏。”
李婉顿时好气又好笑道:“你这话竟与那驸马说的一般,昨天他还与我母亲说没跟我们要钱便不错了,隔墙免费听戏可是我们沾了大便宜。这等无赖,我娘差点气个仰倒。”
慎丰公主的驸马曹泰如今是个有名的混不吝。出身侯府三子,因着上头有两个嫡长兄,爵位自是没他的份,若安安分分荫个官也不错,但曹泰自觉才华满腹,偏要放话说要走科举之路。
秀才、举人倒是稳稳当当考上了,自此便颇有了些名声,曹太夫人更是喜言自家出了个文曲星。
名声大噪之下,又被慎丰公主点了驸马,更是一时风头无二。
只是后来了了,会试考了数次,皆未中榜。虽娶了公主,但这金枝玉叶也非一般人好伺候。头先两年还好,后来他屡次考试不第,许是嫌他丢了脸面,在家中少见笑面,动辄不顺心了,上至公婆,下至使婢,打骂不休。两人很是闹过一阵子。
不知是否就此失了意伤了心,渐渐地又有了些混账的不着四六的传闻,一会子养外室,一会子又为了个妓子与人争风吃醋闹出人命官司。折腾个没完,皇帝也头疼,更何况旁人。
只是这番吵闹之下,再说些闺房体己话总觉不方便,若是喊大了,怕别人听见,若是声小了,旁边的人都听不见。
如今多事,李大人为了走失案少有归家,嘴边起了一溜火泡。李夫人跟着着急上火,身上也不舒服几日了,李婉也不好再闹着换地宴客。
几人再坐了几刻钟,穆双安便带着穆清告辞。李婉颇为抱歉不舍:“本说好请你二人好好叙叙,未想隔壁竟又闹起来。”
穆双安拉着她手,道:“咱们感情深厚,我要在家多住些日子的,咱们相聚自有时日,过几日你得宜了,我便下帖子请你去我家。”
李婉点点头,“那我等着你邀我。”李婧也忙道:“穆姐姐可不能忘了我。”
穆双安笑道:“自然不会忘了你。”
几人说着话,已走至门口。穆双安不让她再送,李婉依依道:“我便等着你的帖子了。”
穆双安携着穆清刚欲上马车,忽听得身后一婉转之声:“穆妹妹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