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经络,还不好说日后如何,若能得活命也是万幸了。
荣福公公躬身笑道:“圣上请公主进去说话。”慎丰昂首迈入久昭殿,却见众宫侍皆颔首低眉,敛声屏气的样子。
再往里一望,见上官琦跪在殿中,皇帝眼眸含霜,略带薄怒:“你身为朕的长子,对待臣属实该言谈有方,举止有度,你方才何故做出这等扭捏之态?”原是在教子,慎丰也不说话,静静候在一旁。
上官琦似有些畏缩,声音不大:“先生严厉,儿子,儿子不敢言。”
皇帝很是不喜他这番作态,忙命荣福:“先将他打一顿再来说,打掉他这股小家子气。”荣福吓得跪地。
上官琦见皇帝盛怒,忙扣头说道:“儿子不如凌弟聪颖,凌弟最会背《政体衍义论》。儿子不会,先生生气,屡被先生责罚。儿子再不敢了,回去定将《政体衍义论》诵读百遍,牢记于心。”
皇帝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比刚才还深。慎丰深深看了上官琦一眼,宫人都道大皇子愚钝,想来是被遮了眼。
皇帝幼时也有聪颖绝伦的兄弟,也曾因《政体衍义论》被先生狠打过手心。上官凌便是再慧心慧性,只要与那人牵扯上,皇帝于他也只有厌恶的份。
慎丰心中冷笑,看来昭和贵妃虽死的早,还是教会了儿子不少东西,也难怪她一个宫女能爬到了贵妃位。只是被上官琦这么一搅和,皇帝更是糟心,她要求的事也不宜开口了。只好匆匆请个安就出了宫。
待到吕姑姑得知此事,已是两日后了。脸色阴沉可怖,手中的檀香扇骨一下子磕在桌角,发出闷闷的声响,冷道:“我倒是小看她了。年纪虽不大,这一手移祸江东,借力打力使得倒漂亮。”吕姑姑进宫二十余载,到今日已是年长威高,就连皇子公主见了也尊称一声姑姑,许久未被这样下过脸面了,谁人不知良音是她的侄女,竟被穆双安这么个小丫头给撵出了宫。
吕姑姑身边的小宫女愤愤道:“她这时不把姑姑放在眼里,咱们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吕轶盯着她看了良久,小宫女只觉浑身不自在,才听她缓缓道:“我在宫里呆了二十多年了,当年的老人死的死,走的走,到如今所剩无几。你可知道什么人才能在宫里活得长久?”
小宫女摇摇头。
“聪明人。而聪明人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做逾越之事。她毕竟是个主子,而咱们是伺候主子的奴婢。”
小宫女愣了愣,很不明白,怯怯道:“姑姑的意思是,那便算了?”
吕轶微微一笑:“怎么能算了呢?算了我这张老脸就得千人踩万人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