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有时青岁和俞韵对视一眼,知道了彼此的意思——他也是从现实世界来的。
斗笠男见无人应答,顿时变得急躁起来,他把头上的斗笠取下来,用力地扇着风,“来人!来人啊,有没有工作人员?我要投诉!”
周宅的下人闻讯赶来,斗笠男只吵嚷着让自己出去。
周宅的主人周德才终于出现了,他顶着发福的肚子,用手绢擦拭着额上的细汗,安抚道:“吴先生怎地要想离开,是周某哪里照顾得不周吗?”
“什么周不周的,我告诉你,到点了,我得出去吃饭谈合作。”
“原来是饭食问题,”周德才将手绢放进袖笼里,指了身边的一个小厮,“你,快去吩咐厨房,备上宴席好好招待各位大师。吴先生您放心,在府上不必忧于食宿,只要解决了怪事,还有丰富酬劳赠予先生。”
斗笠男听完更生气了,随手把斗笠扔在了地上,也不顾周县令的低姿态,推搡着他就要出门。
众人此时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包括周德才,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斗笠男,连偏头的角度都惊奇地一致。
俞韵当即察觉出了不妥,提醒道:“叔叔,您说的剧本杀是什么呀?您和我们不是一样的吗,大家都是来这里杀妖的。”
斗笠男的怒目转向了俞韵,看见她只是个小孩,最终没能说出更难听的话,“是是是,是个屁的一样,我说的话你们是听不懂,还是都聋了?”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终锁定了角落里的沈玄慈。
男人大步冲过去,抓着沈玄慈衣襟就喊:“你!你也是NPC吧,别演了,快带我出去。”
沈玄慈有些无措,手指紧紧地攥着胸前的佛珠,“我……我不是……”
“你还戴着眼镜呢和尚,别想骗我,快放我走!”
见所有人的眼珠又诡异整齐地盯向沈玄慈,家丁们甚至目不转睛地看着沈玄慈的眼镜,呆滞地举起了双手,俞韵直觉不好,立马出言解释:“玄慈大师佛法高深,去波斯讲经的时候,善男信女争相供奉,一位信徒见大师双目有疾仍勒石刻经,十分感动,便制作了这副波斯镜赠与大师。”
眼球纷纷转向俞韵,他们缓缓低下头,凝视着矮小的俞韵。时间好像溃散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俞韵感觉有看不见的凉风,快速拂过她的后脑,她硬着头皮,用淡定的表情说完了剩下的话,“我师傅和我说过玄慈大师的事迹,连我一个小孩都知道眼镜此物,你们该不会如此孤陋寡闻吧。”
时青岁不知道俞韵为何要帮和尚,但还是帮忙打了配合。他站到了俞韵面前,挡住了绝大多探究的视线,“兄台莫生气,有话好好说,玄慈大师的师傅可是白马寺的得道高僧,莫要如此,快把手松开。”
这个白马寺还是从领路小厮口中得知的,听说十分灵验。寺名一出,众人的脸色都恢复了正常,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周德才的嘴角甚至都挂上了谄媚的笑。
斗笠男的脸色却差到了极点,他在家丁的帮助下,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眼神上下扫视着沈玄慈,像是在审视俞韵所说的话。
沈玄慈有些被吓到了,他推了推微微歪斜的镜框,避开斗笠男端详的视线,双手不自觉地盘起佛珠,小声地念叨阿弥陀佛。
周德才上前和缓气氛,“既然吴先生不愿意留在此处,那我便不再勉强,管家,你送吴先生出去吧。各位大师,我周家的事就拜托大家了。”周德才深深一礼,众人也纷纷回礼应答。
时青岁想找俞韵,四下环顾之后才想起要低头找,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身侧,一脸无语的俞韵。俞韵也不抬头看他,只挑着眼望他,像极了翻白眼。
时青岁半蹲下身,小声和俞韵说话,“你认识他,那个眼镜?”
俞韵摇摇头,“不算认识。”
她看向沈玄慈,沈玄慈也恰好看了过来,和尚迅即像连上信号似地蹭了过来,见时青岁蹲着,于是也跟着蹲下说话,“施主,感谢施主们为我解围,”他露出讨好的笑容,“你们知道我……呃,贫僧更多的事吗?”
俞韵见他们仨人都蹲在角落,其他人均围着周县令询问宅子里的怪事,无人留意他们这边,于是直截了当地挑明,“我们不知道你其他的事情,但我知道你是半糖烘焙坊的厨师,我是俞韵,经常到你们店里买面包,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前段时间在店里定了个咖啡夏威夷果冰淇凌生日蛋糕。”
沈玄慈仔细地观察俞韵的脸,有些不可置信,“你是……俞小姐?”
见俞韵点头,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敛下了眼眸,“俞小姐怎么变得……变得这么可爱了。”
俞韵瞧见自己短小的手,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怅容,“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小。”
时青岁看看俞韵,又看看沈玄慈,突然“啧”了一声,“你就是俞韵车祸时的陪护?”
沈玄慈听完愣住了,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