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栀子花可以开很久，将根埋在水里，蔓延一年又一年——
“满满，要走了吗？”梁西看着男生站在门口准备离开。
她往男生手上塞了一大袋李平夏的零食，不放心叮嘱道:“下次再来啊。”
“记得下次来啊！”她的声音不知道有没有传到男生的耳朵里。
陆秋鸿回头挥手，向着小巷子的深处离去。
李平夏缩在家里的沙发上，憋了半天说出一句:“梁女士，你有点过分了。”
女人只是微微撇了她一眼，“小李同志啊，你少吃点垃圾食品。”
李东将女生拽到一边，悄悄问道:“小陆怎么被你使唤来使唤去的?你们搞什么呢。”
“爸……你别说了，”她捂住耳朵，“让我静静。”
几乎是狼狈的，她一瘸一拐奔回了房间。
李平夏拿起手机打开聊天框看着，踌躇打字道〔李平夏:到家了吗?〕
〔哆啦A梦的口袋:嗯。〕
她不擅长和别人聊天，特别是有时候的叙旧，让她不知所措。
〔李平夏:陆六吃了吗?〕
大概两分钟左右的时候，陆秋鸿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陆六撅着屁股在饭盆里席卷，男生突然来了声: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细腻的声音在视频里格外清晰孤寂，一人一狗坐在床边抱团取暖。
“妈，我出趟门。”李平夏用帽子将自己的脸挡住，不等回应就走了出去。
她家离陆秋鸿家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想看见他。
如果他在我的面前，我的心才能彻底安慰下来。她想。
女生的手指轻轻扣响房门。
“谁啊?”他的音调懒懒散散，透出一股疲惫。
李平夏故意压低声音:“送外卖。”
男生逆着光站在门口，五官被模糊，看不大真切，他吊儿郎当地斜着倚靠着门框，微微上挑的眉暴露他有些惊诧的心思。
“外卖呢，骑士小姐。”他漫不经心问道。
“进来吧。”
女生刚进门的一瞬间，一团黄色的柔软的毛蹭着她的腿。
“乐乐宝贝~”她弯腰狠狠揉着狗头，小狗的尾巴甩得极欢似乎眼前的才是自己的主人。
男生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一杯递给眼前人，一杯被撬开猛地灌入喉咙里。
“来干嘛?”他挠头后打了个哈欠。
来看看你过这么惨，还有钱买衣服。
她拎着一个袋子，“之前买的中性的衣服，太大了，还没穿过，我妈让我拿来给你。”
男生神色停滞，古怪地打量着，“没了吗?”
“没了。”她匆匆说完一句话便低下头喝饮料。
乐乐在李平夏椅子旁边转了一圈开始叫，“汪汪汪！”
女生被脚底的动静吸引，“怎么了，乐乐?”作势她又想去抱狗。
陆秋鸿冷不丁来了句:“因为你坐了它的位置。”
当她看见这个房子只有两把椅子，多余的应该收进了房间里，一张椅子是给他的，一张椅子是给乐乐的，她有些无所适从的尴尬。
陆秋鸿看出她的窘迫，立马息音。
两个人又随口聊了几句，出门时，她摆手拒绝男生送她回家。
一直走到门口，才不再相送。
回到家的李平夏转头进房间，睡一觉明天就要上学了，睡一觉……
可能是昨天一天都在外面疯玩，早上刚醒来，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半眯着眼睛，有些睁不开。
请了两堂课的假，她拆掉碍事的石膏。
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在上英语课，端木瑛在发试卷，路过李平夏身边时，用试卷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你差我早上的一节课，记得晚上给我补回来。”
女生低着头打喷嚏，后又匆匆回应。
在高二的中末期，他们就一直做试卷，只有今天，她头一次看不懂这些题目，感到瞌睡，强打着精神，朝试卷上写下符号。
最后的作文，她只写了一半，但字迹完全团在一起，这在高考上是大忌。
女人来收试卷，看着她挑眉道:“这是去年的模拟卷，你写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她做不出回应，手指陷进大腿的肉里，疼痛感让她清明许多。
李平夏的脸上一整红一阵白，又猛地咳嗽起来，顺口气之后说道:“对不起老师。”
端木瑛没有再为难她，径直走出教室。
等女人走后，教室里的声音才响起来，黎姣将桌子合并到一起，手探上女生的额头，惊呼出声:
“李平夏你发烧了。”
她别扭地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