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官府正式放出告示,北漠境内可御剑飞行,但前提是取得马帮挂牌的通行令。
未获得通行令者私闯鬼域,后果自负,不再计入当地府衙伤亡名额,这已经是林大人层层上报得到最好的答复。
五湖四海各路人马纷至沓来,北漠商贩翻了三番,居民所扩建至戈壁区域。
鳞潜斋在沈杳亲力亲为下终于贴合景州总店的装潢,道门弟子入城后,一眼就可以认出商号。
南地民居与北漠不同,雕梁画栋,布局山水,格外显眼。自从商号文书齐备,泷家派人送来大量银票,同时运来大量建材。
边子遮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的山水庭院,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手脚冰凉,上了贼船。
送货上门的镖师说,泷家小爷恭贺边老板开门大吉,并且交代鳞潜斋务必同总号一致。
巧了只有沈杳是打南地来的,又巧了她还懂建筑,简直是神通广大。
还在云梯上挂红绸的沈杳喊了他一声:“发什么呆?”
边子遮回过神来,捡起地上的红缎子递给她。
“我朝律法‘诸诈欺官私以取财物者,准盗论’,沈杳你是真不怕死?”
沈姑娘都不叫了,看来是真恼火。
沈杳挂稳牌匾,跃身而下,拍拍他肩头,语重心长道:“边老板对我朝律法如此熟知,想必策论不错,你若科考必有大作为。”
“我不是在同你说笑。”边子遮扶额道。
“我是泷二。”
对上她真诚的目光,边子遮冷哼一声,咬牙切齿,显然不相信她这番说辞。
管他信不信,无所谓。
她转身推开大门,门外人头攒动,手里都攥着票子,挤挤攘攘。
“各位今日鳞潜斋开张,开门大吉,欢迎大家捧场。这位是鳞潜斋分号新任老板,边照,边老板。大家认认脸,别买错店。”沈杳把他推到众人面前,边老板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了个难看的微笑。
这时懂行的发话:“鳞潜斋老板不都是姓泷吗?”
“好问题!咱们边老板来头可大了,他可是泷家二小姐的未婚姑爷,各位有所不知这鳞潜斋就是给姑爷的聘礼。各位客官进店法器类商品均减价二两银子。”沈杳抢答道,不给边子遮任何解释的机会。
众道门弟子听后人云亦云。
“泷二好像是有个未婚姑爷。”“何止啊,都第四个了。”“溯阳国果然民风彪悍。”
见沈杳朝他扬起下巴,被迫入赘的边老板此刻除了微笑,别无他法,邀请顾客入店:“各位可入小店挑选。”
“且慢!”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
此人白衣道袍,玉冠结髻,明眸皓齿,爽朗清举,可谓是仙风道骨。
“贫道佘玄清,乃终南山人,有异议。敢问边施主,久居北漠是如何与远在景州的泷二小姐相知相遇的?”
这道士看着气质绝尘,没想到六根不净,心系三千红。
终南山仙门正统,怎出了这么个玩意?
沈杳:“泷二小姐行走天下,途经北漠时与边老板相知相识,志趣相投,故而成就一番佳话。如今分身乏术,只能委屈边老板寡居于此。还有异议吗?”
“仍有。贫道瞧姑娘衣着并非家仆,与这新姑爷举止亲昵,本该新姑爷说的话,全叫你一人说尽。不知二位又是何种关系呢?”佘道长一针见血,举手投足,彬彬有礼,可惜长了张嘴巴,“贫道与泷小爷是故交好友,曾听其言这泷二小姐性情古怪,极其善妒,贫道好心劝姑娘莫要痴心妄想,误入歧途。”
沈杳总算听明白这是闹哪一出,原是冲她而来,泷小爷可真是越发“懂事明理”,尽是给她添乱。
“想必是山中无日月,道长不知今夕何年。我朝并非夜岩,男女之间尚有君子之谊,我相信泷二小姐也并非那等思想不开化之人。”
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佘道长捋了捋垂肩青丝,笑眯眯看向她身后之人:“边施主,您觉得泷二小姐如何?”
“啊”,被晾旁边的边照听到提及自己先是一激灵,偷偷瞟一眼沈杳,见她似乎愣住了,没空搭理他,“自然是顶好的。”
跟商量好的不一样啊,怎地还有他的事。
对面烙饼铺子老板趁大家看乐子,开始推销他家的瓜子,小声道:“瓜子,两文三袋。”
众人都在嗑瓜子,那咔咔声此起彼伏,心念道:“这不比戏台子好看?”
佘道长:“那是自然。一年前泷家在赤山公开选家主,贫道有幸得以观看。啧,泷二姑娘一剑破万法,远胜泷小爷。可谓是惊才绝艳,后生可畏。出家人不打诳语,可叹泷家不忍割爱,我终南山必将其收做掌门首徒。想必边施主定是有过人之处得其青睐,不如给各位开开眼,瞧瞧新姑爷有何过人之处?”
此话一出,大家伙都晓得这人是来拱火的,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