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珠珠被领回家,遭受了怎样狂风暴雨痛苦不堪的教训先不提,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却是更僵了。
没有证据,本也不愿往那个最坏的方向设想,但赵昉委实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她一面紧锣密鼓地暗地里搜查蛛丝马迹幕后黑手,一面将这不省心的笨女儿拎到跟前,将一切都细细掰碎了与她讲。
从知县太太的来意到堂妹虞玉葭的所作所为和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直讲的虞珠珠花容失色,挤到母亲身边紧紧拉住了她的胳膊。
“娘!”她急道:“我才不要给那个钦差老头子当填房!”
赵昉心疼地都要碎了,将她搂进怀里:“别怕,娘绝对不会叫你嫁给老头子,咱们选个年轻俊才好不好?”
“年轻的?”虞珠珠停下抽抽噎噎,思索片刻,打了个娇里娇气的哭嗝:“娘,也不用太年轻,二十一二也行呐……”
赵昉失笑:“傻姑娘,这年龄可不小了。”谁家好儿郎二十多还没定下?怕是孩子都能去翻墙头了!
她趁热打铁,将自己辛苦整理的人选拿了出来。
“整个东昌府,能打听到的年轻俊才可都在上头了,珠儿你且仔细挑挑……”
那得是指腹厚的一本书了!
虞珠珠试探着翻开几页,蹙起了小眉头。
这怎么都长一个样?!是不是画像的也没见过真人,胡乱画的?
如果挑了个歪瓜裂枣……
虞珠珠打了个哆嗦,“啪”地合上书:“娘!”
赵昉:“怎么,有看中的?”那口吻像是去市场挑了块好猪肉。
“倒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有个想法啦。”
虞珠珠声音越来越小,一双清溪乌丸似的瞳仁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娘亲。
这是她心虚时惯常的小动作。
赵昉没放在心上,随口道:“说说看。”
“我就觉得吧这种人生大事急了不太好,很容易出错的!万一所托非人……”
赵昉沉吟:“倒是有这个可能。”
虞珠珠:“是嘛,是嘛!而且归根结底是为了糊弄人啊,糊弄过去不就行?”
赵昉眯起眼睛:“所以你是想?”
虞珠珠快乐地窃笑起来,冲娘亲说了一句话。
“之前救我那个薛浚,可不就是个外地冤大头?”
“假装定完亲,到时打发走不就是了!只需给旁人说他掉河里淹死了或者得病死了……”
赵昉一开始气的脸发青,可渐渐的,细细琢磨起来,竟觉得这法子倒也有些道理。
就是人选不对。
赵昉重重点了一下虞珠珠空荡荡的小脑门。
“你这不是恩将仇报?人家可是你救命恩人,该正经儿上门谢恩的,怎能……”
虞珠珠直跺脚:“哎呀娘你根本不晓得的!依我的那礼随便给点就不错了!”
赵昉瞧她那炸毛小兔的模样,若有所思地,微微翘了下唇角。
周嫂子已经失踪三天了。
虞玉葭既要编借口瞒着自己娘亲,又要提防大房的打探,已是焦头烂额。偏偏那边打发人来又一次比一次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得已,她略狠了些心肠。
许氏翌日便收到了周婆子的请辞。她自然惊讶,问了原因。
周婆子哭丧着脸,说是儿子儿媳闹了矛盾,家事一团糟,她男人又早逝,实在没有心力在主家效力了,得带着孙儿回老家。
许氏听的恻隐之心发作,甚至给她多补了两月工钱。
但许氏不知道的是,周婆子那抱着不撒手的包袱里,装的不止是她多补的半两碎银,还有她女儿给的足足二十两封口费。
周婆子只要一出城,就会有一伙早得到消息的强人杀人越货,抛尸荒野。
……既然人都死了,谁又能证明那二十两银是她虞玉葭给的,不是周婆子贪心发作,偷的主家?
临近中午,周婆子果真难掩喜色地悄悄从虞宅后门溜出来疾步走回了家。儿子已经套好驴车在门口等着了,周婆子把包袱交给儿子,自己从屋里把嗷嗷大哭的孙子抱出来。
小孩子已经断续哭了好几个时辰,憋红着脸蛋,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周婆子见此十分心疼,骂了儿子两句。
“我一个大男人又不会看孩子。”儿子不服气:“娘,你可这回得给我说了吧,我媳妇人呢?”
周婆子啐道:“跑了。”
“啊?”
“我说她勾搭上野男人,跑了!”周婆子翻白眼:“你就别惦记她了!等回老家娘再给你找个好的!”
“不是跑哪去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儿子还不依不饶,周婆子早就没耐心了,一巴掌拍上去:“去拿行李!”
周婆子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