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羽明珠5(1 / 2)

宴席散罢,卫明霏回到借住的客房,见白蜡所余不多,便差小厮去买,又想起什么,特地嘱咐他多买一些,送给隔壁。

白蜡气味浅淡,耐燃,且比之油灯烟少,并不熏眼。

小厮不解道:“公子您与他素不相识,操这心作甚?”

卫明霏道:“我与他未通名姓,但有幸互做一回芳邻,芸芸众生,不正是难得的缘分?”

小厮按吩咐送去了,半晌捧烛而归,神色奇异。

卫明霏惊讶道:“他不收?”

“不、不是。”小厮神色恍惚,一张嘴险些咬到舌头:“他、他说他用不着蜡烛……”

卫明霏讶然:“怎么回事?”

小厮的声音压的很低,鬼鬼祟祟道:“小的亲眼所见,他让那小厮从袖子里掏出好大一颗夜明珠,整个房间都亮堂了……”

“你说什么?”

卫明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深深呼了一口气。

“夜明珠?!”

八月初九日,考生黎明搜检入场。

初九日考初场,试《四书》、《五经》义共七道,每道限三、五百字不等;十二日试论一道,限三百字,判语五条;十五日第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一道,千字以上。

号舍环境逼仄,止有一小窗,桌椅短窄甚至伸展不开腿脚,只能蜷缩佝背。再加上供给饭食不精,心理压力大。后两场考试中,竟有不少体格稍弱的生员当场昏厥,被巡场官收卷扶出。

索性卫明霏于乡试上已是准备充足,试毕面色尚好,回到租住的寺院连喝了三碗热粥,总算浑身舒泰。

只是还不能走。乡试的放榜多在半月后,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不少士子的忐忑跂盼中,焦灼的日子如流水般匆匆流逝。

待到八月二十七日,终于放榜了。

济南府外,有信使驾马直奔城外寺庙。

“请问可有今科赴考生员借住此处?”

“有是有,多的是。”小沙弥提着扫帚,耿直道:“你又是来……”

“在下前来为举人老爷报喜……”

“考中的还不少呢。”小沙弥自言自语。

是报喜贴的!

小厮耳尖,听到院子外头的说话声,下巴立时抬地更高了,喜气洋洋地对着自家公子一拍掌。

“我就说,报喜贴的这会子也该到咱这儿了!”

他昂首挺胸地走出去,中气十足道:“我家公子在这儿呢!”

那人笑容满面地递上洒金喜帖,一通恭维奉承的好话不打哏不重复,烫嘴皮子似的往外涌,小厮那是听的通体舒泰,恨不得叫旁人都过来听听。

卫明霏只觉好笑,道:“罢了罢了。”

又知情识趣地令小厮递上封银:“大人同喜。”

那封银想必给得颇为大方。信使暗一掂量,笑容更热情了:“薛老爷可真是个趣人,日后定然大富大贵……”

卫明霏的笑容停滞了,他轻轻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薛……老爷?”

“秋闱第十名,祖籍濮州的薛浚薛举人呀!”信使纳闷,渐渐变了脸色:“难道不是……”

“你那是什么眼神!”

小厮从隔壁那浑人竟也中了举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见信使面露怀疑轻蔑,顿时不爽道。

“我家公子乃是今科解元!比那劳什子姓薛的强到不知哪里去了,你这报喜贴的怎么回事……”

卫明霏现在捧着那喜帖,觉得有些烫手了。

他叹道:“除本府新进举人,喜帖都是由地方各县转达,我的喜帖本就该送去冠县卫府;至于薛公子,不知怎么倒送到了这里。”

他将喜帖送回信使手中,吩咐小厮:“你且将薛公子请出来。”

小厮面色微妙起来,张了张嘴。

卫明霏陡生无比熟悉的不妙预感。

只听小厮咳嗽一声:“薛公子……已经不在了。”

“放榜那日小的就看见他在收拾行虞,还以为……”以为他落榜了这才匆匆离去。

信使闻言也是大为震惊,讪讪道:“这薛举人,还、还真是个趣人啊!”

在卫明霏渐渐冷淡下来的目光中,信使闭上嘴,灰溜溜地走了,临走时不忘将那红封迅速塞进袖口里。

小厮气急,跺脚道:“这人真厚脸皮!还有脸拿咱红包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由他去。”

卫明霏不在乎那几两银子。

“收拾行李,我们也回乡吧。”

一省解元啊,他心中畅快之极,更添几分底气。

春风得意之时,更有一件奇异之事。他做了一场洞房花烛的美梦。

梦中恩爱不移白头偕老,梦醒后只余淡淡的失落。但有一点卫明霏记得极是清楚。

他娶的正是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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