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有一种可能,毒不是近身下的。
那便更糟了!山庄里可能混入了不明身份的奸细!
或许是早早被掺入了日常的饭食缓慢发作,要不就是今日的……对!会不会是今日的茶水!急性发作?
紫菂到底跟随玉扶光多年,又是自小当做大丫鬟教养的,即便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喜怒不行于色。
她深吸了几口气,勉力让自己先冷静下来,稍定心神便开口吩咐道“你们都下去,”而后对仍半跪在塌边,抽噎着侍弄玉扶光心口的紫蒲道“紫蒲你且先停罢,速速去耳房唤栗留来,我有事情要说。”
玉扶光昏迷不醒,乔芰荷未归,就连大统领延维也被指派出去,现下不知所踪;山庄中无人主事,她不能再乱了阵脚,让那些藏在暗处的宵小之辈得了逞。
但事发突然,毫无头绪。
她只能暂且稳定局势,一些决断还是得有人定夺。
心中即已明白不能耽搁分毫,便只能即刻行动起来。
栗留很快被寻来,三人立于床榻边,直到紫菂压低声音开口道“你俩且先把嘴捂上,”见二人照做后具是一脸茫然不解,顿了顿继续“主子不是心疾发作,是中毒了。”
“什么?!”消息太过惊悚,紫蒲饶是经历过风雨,也再不曾料到会是这般,惊惧中发出一声不小的震叹。
“目前是什么毒尚且未探出,但见症状,毒发虽突然,脉象除却主子本身弱症外,其余并无异样,想来不是当即要取主子性命。”
“栗留,近日只有你与主子形影不离,可曾发现疑点?”
栗留也被骇住,仔细回忆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缓缓心神道,“紫菂姐姐,这两日公子同往日一样处理公务,休憩用餐,并未有何区别,也不曾外出过。我武功虽不及我大哥,可断不会被人近身都发现不了的!”
紫菂深深望他一眼,一时并未开口。
此刻见他面色凝重,神色却无慌张,心中略松了几分。
栗留即是芰荷姑娘身边的人,想来也是可靠的,至少主子身边人都还可以信。
他的回答与紫菂猜测一致,于是便接着说,“主子的毒我解不了,栗留你速去秘密请百里大夫来,切不可透露任何风声。然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通知芰荷姑娘回来,一切需待她回来定夺!”
吩咐过栗留,又转头对紫蒲道,“紫蒲,你我二人少时得主子相救,自小也是在主子身边长大,主子手中握着整个大周水运权,货运码头更是多的数不胜数,若说万贯家财也是小觑了,更况论主子还是整个碧城山庄的主事人。”
她忧心忡忡,焦灼万分,唯恐互相影响,也不敢在这两人面前露了怯。
斟酌着低低叹气,“奈何主子教导多时,我仍是愚钝不堪,尚且看不透下毒之人所求,到底是为权,还是为钱财,抑或是碧城山庄,这些不得而知。都说树大招风,主子这棵大树怕是扎了旁人的眼了,现下最要紧的是封锁消息,看护好主子,只待芰荷姑娘能早点回来!”
紫蒲晓得事情严重,万分谨慎,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思索片刻道“虽说主子院里都是死契,还是得着手排查一次,饭食汤药暂且挪至院内由我每日看顾,其余一切听从紫菂姐姐安排。”
“延维大哥走的匆忙,尚且不知归期。主子中毒昏迷的消息,但凡透露半分,就怕山庄长老以隗尚为首趁乱异动。”紫菂再次开口,让这暖阁里的三人皆是惴惴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