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完字后,顾京西就离开了书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趁他不在,我又重新铺开一张宣纸,学着顾京西的姿势,依模画样的拿起笔蘸了点墨,先是照着他的字写了一遍,然后又胡乱的写了几个字。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宣纸上写字,以前家里是没有宣纸的,爹爹都是在沙地上教我写字。
纸上的字歪歪斜斜,大的大小的小,有的地方墨多了,晕染开来,变成黑乎乎的一坨,都认不出原本写的是什么。
与旁边顾京西写的字形成鲜明对比,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又鸟,甲鸟。这是你给门外那两只麻雀取的名字吗?”顾京西不知何时进来的站在我身后,一点声响都没有。他看着我写的字问,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揶揄。
什么又鸟,甲鸟,我这分明写的是鸡和鸭。
门外躲雨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好似在一同取笑我。
对于他的问题,我回以尴尬的微笑,“这两个字是鸡和鸭。”
“哈哈,丫头,你的字真是丑的让我大开眼界。以前总觉得我那傻徒弟字写的丑,跟你比起来,他也算工整分明了。”
顾京西的笑声吸引了桌底的大黄,它跃到桌面上,伸着舌头,似乎也想看看让它主人开怀大笑的东西。
我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它吓得闭上嘴巴,缩着头,又跳下书桌,跑了出去。
“我知道自己的字不好看,但这也是我第一次写啊。”
“首先你拿笔的姿势就不对,”顾京西拿起笔来做示范,“你看,笔尖蘸一点墨就可以了,然后在砚台边刮笔锋。”他顺手写了一遍鸡和鸭,将笔递到我手里。
我按照他教的来拿笔,学着他的一举一动。
突然他欺身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我被他惊到,回头望着他。
“看我干什么,看手,手别抬高了。”
那一刻,我握着笔,他握着我。好像有什么在我心里悄悄的生根发芽。
明明是我掌着笔,自己却像没知觉一样被他牵动着写下‘鸡鸭’。直到他松手之后,我依旧保持着拿笔的姿势,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笔尖上的墨汇聚成滴落到宣纸上,我才反应过来,搁下笔。
“就像刚才那样拿笔,会了吗?字的话,只能多练了。”
“啊?哦。”不知怎的,现在反应都慢半拍了。
“脸这么红,是昨晚下雨着凉了?”
“啊?”我与他对视一眼后又迅速低头,像是躲避他,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一样。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躲。
我后知后觉的用手摸了一下脸,好烫,随后又猛的打了个喷嚏,难道自己真的着凉了?
顾京西伸手欲覆上我的额头,我后退去躲,腰一下撞到了桌边,手不小心带倒了桌面上的木匣子。
我借机弯腰收拾,无意间瞥见了一张泛黄的纸角边上的一个‘雪’字,字迹娟秀,下意识的展开来看。
是一副画像,透过画像我仿佛看见了多年前午后的某一天场景——一位少年趴在书房的炕桌上休息,而少女则在这张书桌前将其悄悄描绘下来。
这就是年少时的顾京西吗?嘉成郡主眼中的顾京西!每一笔每一画都传达着给人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
画像旁写着两行字‘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落款‘雪’。
我的心不知被什么刺痛了一下,微微红了眼眶。
不知道顾京西有没有看过这幅画,我将它举到他面前。
顾京西先是一愣,瞳孔微微放大,很明显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幅画。
他小心翼翼的拿过画,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细细观赏。指尖滑过画像的轮廓,最后落在‘雪’字上,仿佛那里还留有郡主的一丝温度。
顾京西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勾出好看的弧度。这是我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笑的最好看的一次,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
他的眼睛里满是柔情,也只有郡主能让他流露出如此神情。只一瞬又化为苦涩的笑容,仰天长叹。
我想他现在应该需要一个人静静,于是拿了纸笔离开书房。
大黄蹲在书房门口,见到是我出来后,把头别到一边,我不过是瞪了它一眼,就这么记仇?我蹲下去示好般的轻轻抚摸着它,它眯起双眼,十分享受的样子。
我一停下动作,它就又别过头。
“还想吃肉吗?”我友好的问候道。
它一个激灵站起来,冲我摇着尾巴。我满意的起身回到房间,它一路小跑跟着我。小家伙,掌厨大权可在我手里,跟我斗,小心没饭吃。
大黄一进房就吓得小灰躲到了床底,我把它抱上桌子,铺好纸张。用眼神警告大黄不准打小灰的主意,老老实实得蹲在那,否则就没有肉吃!
看我以肉相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