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句话还没说完。
桑恬已经走进了卧室,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只留下淡淡的一句:
“你喜欢就好。”
桑璟新做的发型差点被门风削到。
他揉揉额头,嫌弃地嘟哝:“谁又惹着她了。”
房门紧闭,桑璟无话可说,他从冰箱里取出两听冰可乐拐回客厅,看向不知什么时候从欧式沙发上站起身的英俊男人。
“哥,你坐啊。”
“我姐就这个脾气,不是冲你。”
季屿川当然知道。
因为她目光都没扫到他身上。
他只是没想到球场上随便遇到的小孩会是桑恬的弟弟。
桑璟没能识别出季屿川的愕然。
他殷切的替季屿川拉开易拉罐,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笑眯眯:“哥,你能不能教教我你那几招怎么做到的?”
季屿川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桑璟脸上。
少年只有十七八岁光景。
长得精致又讨喜。羊毛卷发,桃花眼,单边酒窝,唇边一颗米粒大小的棕色小痣。
应该是为了看上去更爷们一些,故意把自己晒黑了不少。坎袖的紫金球衣正好亮出胳膊上一条黑白分界线。
他在野球场见桑璟已经有几次了。
这还是第一次发现,他和桑恬是有姐弟相的。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
像春日里潋滟透彻的泉水。
笑起来的时候根本无法让人拒绝。
不然他也不会被他的盛情邀约攻破冷漠防线,答应他来家里做客。
季屿川向房门紧闭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落回桑璟眼底,淡道:“哪些招?”
桑璟挺直腰背,做了两个投篮的动作。
“就你刚才球场上扣杀的那个!”
太帅了,一下就给他俘获了。
季屿川用冰川似的眸子看他:
“篮球?我不是你的数学老师吗?”
桑璟一阵心虚。
所谓数学家教纯属他为了撮合老姐胡编乱造。
他打了个哈哈:“哥你不是京川大学的吗,那数学肯定学得好,教我这个高中生一定是绰绰犹豫,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季屿川勾起唇角,拍了拍他肩膀,站直身。
“你家人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桑璟跟着跳起来:“才刚来就走啊。”
“哥,你听我说,咱哥俩投缘,中午高低喝一杯再走。”
季屿川笑着扫了他一眼。
小小年纪,在哪学的。
现在高中生都流行这套吗?
“好好学习,桑璟。”
“哎,得嘞。”
男人声线磁沉,带着天然的力度。
桑璟应得心服口服,甚至暗自腹诽,不愧是他在球场蹲了半个月才搭上话的人。
空了半晌,他忽然反应过来:
“川哥,你怎么知道我姓桑?”
他记得之前介绍自己时,说叫他阿璟就好。
季屿川正思忖着怎么回答。
忽然听见另一侧的卧室传来一阵金属扫弦声。
有人弹吉他吗?
季屿川循声看过去,入目的是桑恬紧闭的房门。
桑璟闻声,长指揪进了短发里,一脸懊恼,狠狠骂了句:“艹。”
季屿川俊眉微蹙。
桑璟忿忿地解释:“我老姐肯定在外面受委屈了。”
她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门里听母亲的黑胶。
他经历过桑恬整日目无焦距,像布偶娃娃的那段日子。
所以他和桑骏毅一样,都恨不得她骄纵。
骄纵说明她有脾气,有标准,大脑在判断。
而非任由命运摆弄,沉浸苦痛。
桑恬越骄纵,他和父亲就越安心。
——而不是现在这样
桑璟一捋头发,忿忿道:“我倒要去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让我老姐受委屈。”
-
桑恬把自己埋在鹅绒被里。
秦玉这张黑胶,录的是「爱的罗曼史」。
欧式床堪称辽阔,她缩在其中,觉得自己好像一只飘摇的蚕茧。
手机聊天界面是杨廷霁发来的报备消息。
一张摆满了多人餐碟的照片。
——“在团建,只喝了一点点。”
似乎是看她许久没回。
对方隔了十几分钟又发来一条。
——“这个项目忙完了,终于可以好好陪你了。我们恬恬最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店?”
桑恬脑袋生疼,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