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荣光要追上去,却被同伴拦住,“别欺负狠了,那是个有背景的。”
“有大背景的,会来垃圾站当临时工?”被拦下的孙荣光明显不信,出手踢腿的都是他,他就是看不惯温思远这样的假清高,每回见着他们都不咸不淡,一副懒得搭理的样。
“就那身手,一看就练过,没背景跟谁学?”劝架的人继续说。
“也许就家里有个退伍的亲戚呢。”说完,孙荣光看向门边小屋里,听着广播,啥事不管的老瞎子,那就是个退伍的。他说这话,还怕被老瞎子听见会不高兴呢,结果,老瞎子头都没往他这边歪一下。
“现在上面盯得紧,和前几年不一样!”拦架的人还在劝。
孙荣光把眼神转向明显是头的那位,“刚哥,那人看不起咱,你咽得下这口气吗!”
朱刚根本没注意这边的动静,而是躲在垃圾站门口的大树后,忙着偷看对街的俏姑娘,那脸白的呦,比刚出锅的大白馒头还诱人,还有那滴溜乱转的眼睛,虽然只在她稍稍抬头时,看了一眼,就一眼,他就想让那双眼里只有他。
孙荣光见刚哥没搭理他,也学着刚哥把半张脸遮住,顺着刚哥视线,往对面望。
“刚哥,你看啥呢!”
朱刚皱眉,谁这么大声说话,万一把俏姑娘吓走怎么办。
抬头,看到是孙荣光,一巴掌拍下去,啪一声,孙荣光右脸多了个大手印。
朱刚又举起手,孙荣光赶紧躲。朱刚皱眉瞪着孙荣光。又是这小子,要不是看他能打,朱刚真不想带他,天天把自个当大爷,最能惹祸的也是他。找猫逗狗没规矩,谁都想整,没分寸。真是力气多了,没地使。有人看不起他们不正常吗?正常人哪个看见他们不是绕着走,还没认清自个呢,他们不是报喜的,是瘟神。
朱刚转身教训孙荣光的功夫,刘青青把草帽压低,在地上随便抓了把土往脸上一抹,把筐藏在草垛后面,还往筐里塞了把草,快速钻进街边农田,低着头,跟着地里人一块干活,就她那灰扑扑的补丁衣服,和平平无奇的草帽,放眼望去,地里十个姑娘有八个和她撞款。
发现对街有人看她时,她就预备跑路躲躲,幸好那人转身给了她机会。
朱刚再回头,一看对街的娇俏姑娘没了,心里的失落变成火气,朝着孙荣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谁拦着都没用。
孙荣光觉得被刚哥打一顿就是最倒霉。
结果卸完货,他刚握住板车扶手准备推,手心就传来钻心的疼。孙荣光松手一抬,血直接射出来,木扶手上的刀片也露了出来,大半插入木头,刀尖露在外面,此刻被鲜血彻底染红。
“谁干的!我弄死你。”孙荣光恶狠狠喊完,气愤中,他往前一迈,猛地被脚下的木棍绊倒,脚踝撞上木棍,“啊!呃!”木棍上的铁钉直直扎进孙荣光脚踝。
孙荣光疼得只吸溜,再也喊不出声,低头看向跟着自己脚踝不停乱动的木棍,不长,上面却竖着四五个铁钉,他是不是该应庆幸自个没全中招。但他笑不出来,他快痛死了,他想晕,那样就不用醒着生疼了,但他翻了无数个白眼,就是不晕。
朱刚吩咐另外俩个小弟,赶紧把孙荣光抬上板车,那根还扎进肉里的铁钉,带着木棍一起上了车。
木板车一动,那根只有一个支撑点的木棍,前后摇摆地很是热闹,一根棍摇出了加油助威的气势。孙荣光咬紧后槽牙,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那木棍一动,他脚踝更疼了,手掌上的血一直不停,滴答滴答,像尿尿时的尿不尽。
朱刚催着推车的俩小弟快走,他走在最后,离开前,他想找垃圾站的人跟着一块去,这事可是在垃圾站出的,但小屋里的像没事人似的还在听广播的那位,继父吩咐过了,不能惹,有人保。视线朝院里扫,只看到温思远一个人,另一个不知道跑哪去了。
朱刚张张嘴,没喊出声,很明显,这事就是姓温的干的,看向若无其事正在整理旧报纸的温思远,这人镇定到令人心惊。
这时,温思远侧头,正好对上朱刚的打量,温思远像看空气般,直接漠视朱刚,转回头接着干活。
朱刚抿紧嘴,为盖住自己过分突出的门牙,上嘴唇紧抻,收回放在温思远身上的视线,不敢多看,转身追上已走出一段距离的木板车。他不想承认自己被彻底无视那刻,脚底生寒,想报复回去的心气突然就被摁下去不敢再有,只要再萌生不甘,那个彻底漠然的眼神就会钻进脑袋,似乎就等着时刻警告他,想整姓温的,姓温的会带你一块走。
朱刚被那眼神吓到,他毫不怀疑,姓温的,是个能玉石俱焚的主。
半个钟头后,刘青青觉得那群人该走了,甩甩手,站起身,从地里往外走。
“哪个谁,还没下工呢。”
刘青青听见喊声,没回头,背着身,摆摆手,轻松回道,“我不是你们大队的,就是路过这片地,看见活就想干,犯病了。”
接着刘青青路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