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评理,奶你说,我娘是不是胡搅蛮缠。”刘君谦搬出家里的主心骨。
刘青青觉得弟弟那活得最久这形容词很怪,幸好奶奶没变脸。
陶亦秋依旧秀气地吃着饭,悠悠回了句,“因人而异。”
刘君谦觉得奶奶这话站他这边,朝娘挑挑眉,见娘没说话,那他先说,“娘,你算咱庄里最不重男轻女的,因为咱家的心都往我大姐那边偏,咱不能轻女,也不能轻男啊。我和我弟和庄里十三岁的半大小子挣差不多的公分,你没夸过我俩一句,我姐一年到头下地的时间不超半个月,因为打架赔给别人的鸡蛋一年到头得有上百个,今个我姐就做了一回饭。”刘君谦夹了口菜塞嘴里,吧嗒吧嗒,“做的还行,你就抱着我姐好一顿夸,好像我姐是我们姐弟里最好的。”
刘青青听明白了,大弟弟哪是要争个对错,而是在争爹娘的肯定和夸奖。
刘青青赶紧带节奏,“对啊,娘,俩弟弟学习那么好,脑子那么好使,以前我不懂事,还是俩弟弟看着我没闯大祸,今个我和周倩闹掰这事,还是因为俩弟弟帮忙,才让周倩吃这么大亏,让我解气。尤其是大弟,咱家谁心情不好,都是他哄。还有二弟,年年年级第一,眼里特别有活,看娘洗衣服累,还常常偷偷端着全家衣服去河边洗,回来晾上后,从来不说,从来不争功劳……”
刘青青还在喋喋不休,刘君谦已经被大姐夸得脸红脖子红,脚趾蜷缩,低头偷笑,小声发出嘿嘿嘿。刘自牧好点,但吃饭的速度明显加快,似乎想早点逃离。
金大红被闺女这话弄一脸懵。
刘青青见娘还不接话,用手扯扯娘胳膊,侧头凑近娘耳边,低声提醒道:“你夸了我,没夸我俩弟弟,弟弟是不是得看我不顺眼,娘,为了我好,快接话。”刘青青几乎用的气声,生怕被同桌的俩弟弟听见。
金大红勉强明白闺女的意思,脸一下子就红了,羞的,闺女都给她台阶下了,她赶紧接过话茬说道:“呃,就是咱家这俩半大小子都能当大伙子用了,啥活都抢着干,干啥啥行,吃饭不挑,特别好养。”感觉夸的有点偏,金大红刚想摆正点。
刘木森接话了,“咱家这仨孩子,一个比一个好,爹娘因为有你们仨,觉得吃嘛都香,半夜睡觉都能笑醒。”
刘青青觉得爹这话夸得有点过了,至少以原主以前的表现,还有她以后依旧能不上工就不上工的打算,爹只会半夜愁得叹气。
被夸到不好意思的俩弟弟,脸色也恢复正常了,盯着亲爹的眼神有点哀怨,似在埋怨亲爹为什么要打断亲娘真情实感的夸奖,而接上这种虚拉吧唧的。
坐在方桌主位的陶亦秋平静总结,“过犹不及。”
话落,金大红乖乖点头,其实根本不懂。
刘木森含笑看着自个媳妇。
刘君谦则扯着学习成绩一直不咋地的大姐 ,一定要和她解释清楚啥叫过犹不及。刘青青只好配合着点头,装学渣。
刘自牧少有的嘴角含笑,吃饭的速度比往常慢了些。
晚饭吃得热热闹闹,洗漱时,轮着用盆,端温水回自个屋擦洗。
刘青青自觉排到最后一个,从俩弟弟手里接过盆,舀好凉水,又用完锅里最后一点热水,刚要端进屋,正好看见爹从屋里出来把俩弟弟叫到院角,天刚擦黑,刘青青顺着墙根悄摸摸凑过去偷听,爹正柔声劝说,“别生你娘的气,这些年,你娘没少半夜抹泪,老觉得要是当年能追上那道士多问几句,万一能问出点啥,你姐就能早点好。现在你姐脑子清醒了,你娘这些年悬着的心终于安了,别嫌你娘不爱夸你们,她今天都夸你们姐弟仨了,我一句没捞着。”
好吧,亲爹的煽情只有几句,刘青青鼻尖的酸意刚冒出来,就被亲爹的争宠弄得哭笑不得。
空中浓墨又厚了几层,刘青青轻轻松松偷溜回堂屋,端起地上的盆,摸黑进屋擦澡。这年头灯油珍贵,能省则省。
墙角的刘家小哥俩和大姐有相似感受,刚升起的愧疚,被爹最后一句全打散。刘自牧凝视着爹,总觉得爹是故意的。刘君谦皱眉问爹,“你嫉妒娘夸了我们,你可以找奶奶,让奶奶夸你啊,爹放心,我会帮你说好话的,让奶奶多夸你几句。”
刘自牧品,再品爹的最后一句,也没找到求奶奶夸的意思。
他的理解,大哥的理解,总是不一样。
刘木森被大儿子弄得又羞又气,他都多大了还求娘夸呢。赶着俩儿子快去睡觉,他要回屋求媳妇安慰。
天彻底黑下来,赶走了白日的热闹,擦完澡的刘青青,端水出去倒时,俩弟弟还没睡着,等她回屋再路过弟弟屋,均匀的呼吸入耳,刘青青很是羡慕。
本以为穿过来的第一夜,她会睡不着。
但刘青青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梦到她初当鬼的时光。
那天她在顶层办公室加班到深夜,听到天台似乎有人喊救命,声音不大,开始以为她是幻听,但心绪被搅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