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又下了一场大雪。
天冷,人自然就窝在床上不愿起来。
元瑶自然也是如此,家里的活昨天都干完了,她没啥可急的,加上现在的她从上到下连脚指头都是酸的,自然根本不愿意起身。
江颂安倒是殷勤,一大早的就将灯笼对联全都张罗好了,那三只在新衣裳的诱惑下也早早起来,现在在院子里堆雪人。
元瑶已经顾不上妹妹们怎么想了,反正她就是起不来,昨晚江颂安实在过分,快天亮了才堪堪停下……这会儿她有力气才是见鬼了。
元瑶准备继续睡一会儿,不过木门很快推开,江颂安竟然端着早饭进来了!元瑶大惊,“你干嘛……?”
“吃饭。”江颂安今日明显神清气爽,饕餮一顿,连带着伺候人的事情都愿意做了。
元瑶无语:“你这样,阿霜她们以为我生病了。”
“不会,阿霜都十四了,你别总把她当成小孩子看。”
江颂安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口,元瑶更羞了,抄起旁边的枕头又要朝他扔过去,江颂安又是一把接住,赔笑:“我的错。”
元瑶抿唇,起身慢悠悠穿衣穿鞋。
两人都能意识到,这几日,夫妻之间少了一些针锋相对的冷意,反而多了一丝丝斗嘴调侃的温情,元瑶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尤其是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好处之后。
江颂安主动给她去拿衣裳,只是刚打开箱子便陡然愣住,只因那箱子最上面放着一套深蓝色的新衣,外衫、腰带、鞋袜全都有,江颂安愣住,而元瑶脸颊悄悄变粉,只是梳妆的动作不停,佯装没有发现。
江颂安去看她,目光炽热,元瑶无法忽视,只好转过身去,看见那衣裳之后还生硬解释:“闲来无事做的,做的不好,你要是不嫌弃就去穿吧。”
江颂安闻言忽地笑了。他将外衫随意套在身上,袖长、身长、腰长都是刚好,随意做的?
他猛然上前,不由分说地就捧起元瑶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元瑶大惊!
“大姐姐夫!”
元琪的声音传来,元瑶立刻掐了他一把,江颂安笑着退后一步,元瑶脸颊绯红,调整片刻后才去开门:“怎么了?”
元琪:“隔壁的豆婶婶来了!”
元瑶一愣,转身去看江颂安。
江家现在有三家邻居,南边是元琪口中的豆婶,本姓陈,家中也挺困难,北边则是刘家,当家的是一位刘阿婆。还有一家要远一些,在江家西边,姓赵,可能离得远,平素也就不怎么来往。
在神木镇时,元瑶上辈子几乎没和邻居们打过交道,都是江颂安出面。江颂安此时也穿着新衣走了出来:“我去看看。”
元琪看见姐夫,眼前一亮:“姐夫!你好威武!”
十一岁的元琪不知道怎么形容高大英俊的姐夫,只好选了威武这个词,江颂安闻言爽朗笑了两声,揉了揉元琪的头又去看元瑶,仿佛还等着元瑶也夸两句。
元瑶:“……”
“不去开门吗?”
江颂安挑了挑眉,只好作罢。
门外的确是豆婶,豆婶家中做的是豆腐营生,大家便这么叫。豆婶男人前些年进山打猎伤了腿,常年需要服药,故而家里也算过得紧紧巴巴,江颂安去开门时,胖婶站在门口局促的笑:“小安啊,一大早的打扰你真不好意思,是这样,这是今早刚磨好的豆腐,你看能不能和你换点肉……?”
昨天元瑶熏腊肉,左邻右舍肯定都知道了。这年头,家家户户吃肉都是紧巴巴的,但是江家居然能搞到半扇猪肉,不羡慕是假的。
江颂安看向豆婶手中,两三碗的豆腐根本就吃不完,显然,对方是觉得用豆腐换肉有点不对等,所以拿来的特别多。
按照江颂安的意思,自然是没有二话,但是他还没开口,一向不会管这些事的元瑶此时却忽然走了过来。
豆婶看见她,下意识就缩回了手,不因别的,元瑶在这一片给大家的印象目前来看不算好。其实也不算不好,只是她不喜欢这里,不想和大家来往这事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再加上这小妇人生的美却不爱笑,总给人一种疏离感。
豆婶的局促被元瑶捕捉到了,她垂下眼睫抿唇道:“豆婶,一条后腿肉够吗?”
豆婶闻言一愣,江颂安也微微一怔。
“够、够了!”
元瑶于是轻笑道:“嫩豆腐我家是吃不了这么多,有没有老豆腐,我想用点做腐乳,另外豆花和豆浆也行。”
豆腐坊里,嫩豆腐卖的最贵,也难怪豆婶送来的全是嫩豆腐,但是现下听到元瑶说想要老豆腐和豆花,自然是没有二话的:“都有都有!老豆腐用来做腐乳是好!弟妹等着,我马上去拿啊!”
一声弟妹让元瑶心口漫上一股热。
她今日这般,倒也不全是重生回来想改变,而是她至今记得当年江颂安服役之后,她一个寡妇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