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保山的旧宅已经搁置许久,算不上破败,但荒草丛生,蛛网遍布,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清扫居住了。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在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前,衙役明显没有上心,甚至进门搜查等装装样子都没有落实。
被烟尘呛咳中,许之脉和钱世文在里面翻找片刻,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有在一大摞书籍之中的一个账本勉强能看出些府中生活的痕迹。
钱世文奇怪,“钱保山怎么会留下这个不带?而且还和这些书混着放?”
“很明显有问题。”许之脉把灰尘掸了掸,往怀里揣好。
“钱保山来取这个的?”
不对。
钱保山不是昨天死的。
而且和她的行动轨迹覆盖得太过重合,一切都太容易了些。
许之脉道:“我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等等,这里……?”钱世文四处张望。
“怎么了?”
许之脉刚问出口,本该在眼前的高个人影消失不见,只听“噗通”一声,循声望去,钱世文已倒在地上。
“钱世文?”许之脉的警报雷达立刻全方位拉响,“钱世文!”
可他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就跟睡死了一样。
许之脉按紧匕首,小心翼翼观察四周。
不对劲,很不对劲,但找不到任何异怪之处,这钱保山的府邸众多,按说这个已空置许久,不会有人出现才对。
在无比的煎熬之中,许之脉终于在极度紧张的情绪下,听到一丝,风的声音?
也许不是风而已,而是周遭的环境起了变化。
在的虚空化作一面镜,镜面如水纹波动,一层 一层,从中走出一位,高挑绝世的少年。
似是感受到有他人存在,那少年转眼看向异样之处,眼波微动,其神如月落般出离美得不真实,引人猜想。
许之脉与他撞了个四目相对,只听那少年开口,满是疑惑,“脉脉?”
“欢欢?”许之脉愣神,“你来这里做什么?”
弋忘欢微微敛眉,“总有麻烦事会自己找上门。”
一直紧张的情绪终于有点缓和,许之脉忽然笑起来,“今天一直不见你,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弋忘欢也笑起来,“我气什么?”
“气人啊,觉得人冥顽不灵,不可理喻。”许之脉脸向上看着他,应只有咫尺,瞳珠明亮。
弋忘欢微微偏头,往后稍退一步,“说你自己便是,倒是讨巧,将自己放在人里面,万物归一了?”
“在你看来,我们不都一样吗?”许之脉也不是妄自菲薄,主要是有自知之明。
毕竟她看蚂蚁,也不大认得出甲乙丙丁谁是谁。
“确实。”弋忘欢似乎有认真思索了片刻,歪头道,“都一样。”
“看来你见我与祁涂,也无分别?”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这话问的,似藏阴翳色。
“不一样不一样。”
许之脉摆了摆手,正想解释,不远处突然传来另一个声响——
“虽贸然开口,有些不妥,不过,我还在呢。”
青年笑面,说话款款。
邱枫啼微微笑道。
许之脉一愣,被吓得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在的?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人是鬼?”邱风啼微微笑着。
许之脉尴尬地笑了笑。
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我是人。”邱枫啼整肃衣冠,面容和善。
“那之前?”许之脉又回想起钱府时的状貌。
人也能有如此法力?
“不是我的能力。”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许之脉保护性地往后退了一步。
邱枫啼笑道:“非是故意探听,实在是你的脸上几乎和写出来了没什么区别。”
许之脉沉默。
“许姑娘,战场敏锐,可不要忘了。”邱枫啼笑,“钱公子倒地的时候你本来挺警惕,怎么片刻,又松懈了?”
许之脉敛眉,“是你让钱世文昏迷的?”
邱枫啼道:“是我设置的结界,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的。”
“你故意的?”许之脉不明白,“为什么?钱世文也没什么本事值得你特殊针对吧?”
“有些事情,无需太多人知晓了。”邱枫啼谦和有礼地解释。
都不必有多敏锐,这话里明显透出了一丝不对劲。
但任凭她在脑袋里把《桃李满天下》的剧情回忆了个遍,最多也只能到邱枫啼作为学子与邱伊人四处游学的过往,再没别的可怀疑之处。
总不能是——
“你与邱夫子可还有联系?”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