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想歪了,自作多情,这些时日总寻思琢磨着如何拒绝这位大小姐。
原来一切有迹可循,人家压根不是冲着他来的。
谢京衔摇摇头,表示一言难尽,接过裘泽羽递来的药,就水吃了两片。
怕她们还在附近,也没着急走。
既然吃过药,也省得多跑一趟医院。
他捞起电脑装包,预备回家睡觉。
门刚打开。
“咔嚓——”
十连拍。
“……”
说不清是惊吓还是什么,谢京衔额角一跳,心也跟着漏了一拍。
他还以为文此乐早走了。
谁知人一直候在咖啡店门口。
那张米黄漆排椅上,翘着优雅二郎腿,背挺得笔直。
门一开,手机对着门的方向。
咔嚓。
跟在他身后的裘泽羽入镜了最后两张。
文此乐随手删掉,“你躲什么?”
“谁躲你了?”他下意识否认。
“没有最好。”文此乐眉眼温柔,笑道:“我还以为你刚才开门见到我,像见到鬼,头也不回,在工作台下藏十几分钟,是为了躲我呢。”
“……”
裘泽羽没憋住,扭开头憋笑。
“你好。”文此乐像是这时候才注意到他,跟他打招呼。
“你好,我是裘泽羽。”裘泽羽连忙道。
真酷啊。裘泽羽不由心想。
这种目空一切的态度,却浑然没让人心生芥蒂,也是一种与生俱来,得天独厚的本事。
“文此乐。”文此乐抬起手,蜻蜓点水般地与他碰了下指腹,“你们现在要去哪里?”
“小谢发烧了,我送他回家。”
“发烧?”文此乐侧头看他,似乎对这话里的可信度存疑,也没思忖太久,“我送他好了。”
裘泽羽犹豫片刻,见谢京衔没有露出抵触的情绪,决定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
“那好,我先走了。”裘泽羽说,做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有事联系我。”
看来是跑不掉了,谢京衔低了低头,手腕摆摆,和裘泽羽告别。
文此乐今天开了一辆橘红色的科尼赛克超跑,停在马路边,念在他生病,文此乐亲自帮他打开副驾。
他连挣扎都没有,弯腰上了车。
太乖了。文此乐关上车门,没忍住叹:“今天怎么这么乖。”
抛开十几分钟前,那一出见鬼似的下意识反应不提,她坐在门口排椅,寻思着逮人这一环节要跟他纠缠多久,上次下药的事情也不知道在他这里过去了没,或许起码得威胁狠话轮番上阵,谢京衔才会听话上车,没成想她打的草稿一句都没派上用场。
“真发烧了?”文此乐朝他慢悠悠靠近。
她今天喷了香水,像是淡淡花香,混杂淡淡香醇的咖啡味,淡到如果不靠近压根闻不出来。
“别传染给你。”谢京衔借口道,贴近车门,别开脸面向窗外。
既然已经被她逮到,眼下再做什么也是无济于事,谢京衔说服自己系上安全带,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走吧。”
车子刚开出路口,谢京衔刚吃的退烧药适时起效,眼皮打架。
再睁开眼,车子没有行驶的动感,停在马路边。
谢京衔醒神坐起,往窗外一撇,文此乐居然把他送回宜群。
……他还以为文此乐会把他带到飞花。
“醒了?”他稍稍一动,文此乐循声望来。
她坐在旁边看手机,回邮件。
“怎么不叫醒我?”
刚睡醒,声音沙沙地。
“本来想叫的,但是你好像睡得挺好,就算了。”文此乐头也不抬地说,继续回复手头这封邮件。
她忽然做人。谢京衔有点不习惯,坐起抹了一把脸,清醒清醒,回忆一下她不做人的二三事。
假的。她根本没叫。车子才刚停没多久,她原本打算趁谢京衔还睡着,把这封临时邮件给回了,省得今天折腾一晚上,给忘记了。
“那我先走了。”
见她忙着,谢京衔解开安全带,准备先溜一步。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什么忽然做人,该坏还是坏。
“你说你买了什么?”谢京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问一遍。
“房子啊。”
听她理所当然而平静的语气,谢京衔还以为她问他要不要吃饺子。
他们就停在市场边上的一家自助饺子店门口。
“我只是问你跟着我干嘛。”谢京衔不愿接受现实,重复一遍他刚才说的话。
“要不要吃饺子?”文此乐转移话题。
“……你刚才说什么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