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1 / 2)

郭开元还有另外的好处:消息格外灵通。

第一,他这个人天生擅长交朋友,如有神助。而且跟三教九流称兄道弟都毫无心理障碍。

吃一盏茶的功夫,茶肆的主人赶着叫他郭三哥。喝一壶酒,酒家掌柜非要让女儿出来给斟满了。一把樗蒲局还没玩完,一众浪荡公子已经那他当亲兄弟了。

郭开元的“兄弟”有木匠、泥瓦匠;有裁缝、厨子,有断了腿的孤老、落魄的读书人、行走江湖身份暧昧不明的刀客……

在宫里,他是“侍从”郭公子,到了宫外,可不得了,他就是扶危救困、慷慨解囊的郭三郎了。

郭开元不久后就怂恿李勃擅自出宫去。

“去嘛,怕什么!找个人缠住廖大人就是!”

李勃同他去过两回。懂得了是如何不带一文钱从街头吃到巷尾,又是如何坐上人家的宝马香车的。也懂得了郭开元的小金库是如何挥霍的比冰消雪融还快的。

李勃坐在不知道是哪位贵人的七香车里,瞧着拉车的一双白牛向前奔波,陷入沉思。

“喂,你家里有田产吗?”李勃问。

郭开元笑了,谁家会没有田产呢?

“有多少?”

这个郭开元可不知道。“先帝赐给父亲许多,昭帝赐给祖父许多,往前,自庄帝开始多有赏赐。父亲年老,哥哥不在家,谁管得了那么许多,吃的完那么许多。田契一烧,趁早都给想种的人种去。来这儿前,积压的稻谷,全被我给分了!“

可真敢说啊,收买人心,你要造反呐!李勃无奈了,也就是郭开元。

“都是水田?”

“水田?不清楚。反正远看绿油油的。”

从这里开始,李勃请托郭开元帮忙搞到户部的书记文档,查一查水田旱田各自的数量,田赋如今征收的标准。“记得弄清楚是大斗还是小斗!”李勃嘱托,官吏有多贪婪,她是知道的。

郭开元消失了半个月,有人说在城南一家赌坊见过他。

“什么赌坊?”

“圣天子,奴婢不敢胡言!”小黄门有些慌,那家赌坊实在太过不堪,并不是王孙公子常去的那种,没有金玉筹码,没有美姬环绕。那家赌场在南城一段残破的篱笆外面,被失意的酒鬼和乞丐包围着——这些身份不清的人,便是里面的赌客蜕变的。小巷子里,遍布污浊泥水,数不清的苍蝇蚊子。

“郭公子在和人赌,赌身上的裤子。”

“下去吧。”李勃没想到,她居然笑了,还笑得出来。非如此就不是郭开元了。正事儿,算了,还是交给别人去办吧。

郭开元是在李勃得知消息第三日回来了,衣裳裤子四角俱全,头发也输的齐齐整整的,只是脸色发白,眼睛下挂着两大块乌黑。

“给!”他神气活现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沓粗糙的纸张。

“户部张展那小子,趁着他爹睡觉,偷了厕纸誊抄的”郭开元有点歉意:“这小子别的都好,就是胆小,吓得差点尿裤子!”

“写的什么?”他连看都没来得及仔细看。

“张展那小子,算得上个人物。”郭开元的信任是轻易的,坚实的,只要他自己认准了。

关于如何同张展如何结识,如何送给他一对美人,再如何从北城如意楼,一路都玩到南城无名赌坊,并且在裤子之后,将筹码落在了那份机要文件上。万事万物都是可以拿来玩儿的,在郭开元的脑回路里,这件事和斗鸡走狗差不多,也不算坑人。

郭开元说的兴致勃勃:“那小子很有趣,比他哥哥和父亲强多了,下次咱们一定再找他玩!”

呼——话还没说完,郭开元已经睡过去了。醒来时,身上盖着李勃的轻薄斗篷。他倒真是不惶恐,咧嘴一笑。

草纸就着灯芯燃烧起来,李勃这下知道大景的窟窿到底有多大了。她从未如此愤怒,大景的农田,过半都在不交税赋的官宦手里。另一半中,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水田,另外三分之二全是旱地,其中多有贫瘠者。这四年、不对,将近五年!田税全是按照十之三收取的!

国贼!杀了赵纯!杀了廖广!

李勃在含章殿里来回踱步,不准人近前伺候,挪到的宫室里,人的影子被烛火拖得那样长,如同一个怪物。十年,给孤十年,杀了奸佞、恢复田赋、重新丈量土地,还大景百姓一个新的天下。

第二日,都城照旧雨流如注,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如此下去,十年转瞬即逝,李勃得抓紧了。此时,后宫是她唯一能插得上手的地方。

圣人要求弟子:举一反三,闻一知十。不算过分。

“孤那时候,有点沉迷男色。”李勃对洪铭解释自己十七岁那年的主要工作。

“哈哈哈,哈哈哈。”顺昌王如此直言不讳,大学士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朗倒是跟没听见一样。

“见笑了,见笑了。”李勃说,顺便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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