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均匀的灰黑色粉末。
粉末被他衣袖里的风带起,飘起一些,散进空气里,也映入看客们的眼里。
“骰子怎么碎了!”
“还真被她说对了,这骰子都碎了,怎么不算零点?”
“但她怎么知道的?”
赌坊管事慌张道:“这,这必然是摇骰子时力道太大,才把骰子摇碎了,没想到元姑娘耳力如此强,”说完,他不等元将离回话,高声叫人,“来人!还不快把元公子的玉佩拿来!”
他不想让元将离张嘴,但她偏要说。
她一字一句,声音分明不大,可却落入了赌坊所有人耳中,哗然声起。
“你们赌坊,靠这种手段赚到不少银两吧?靠庄家的内力操纵骰子点数,若是换个人来,岂不是你们想摇几点便是几点?”
“什么?她的意思是赌坊出老千!”
“内力还能隔着骰盅操纵骰子?”
“我就说,就算听声辨数,赌坊里这么吵是怎么听清的,原来是靠内力出千!”
看客们对着自己指指点点,有人拥了上来,“把钱还给我!”
赌坊管事连忙往后躲,见那人被打手拦住,心凉了半截,反驳大喊道:“元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乱说,你说我们赌坊出千,那也要拿出证据来!”
他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不管她如何说,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她能有什么办法。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元将离便笑了起来。
“我若是找到你们赌坊出千的证据,当如何?”
赌坊管事是不信的,她第一次来赌坊,怎么可能知道那些背地里的东西?
他义正词严道:“若是如此,那小人做主,把那一万两银子还给元姑娘!”
元将离嗤笑一声,冷声道:“若真是出千,这一万两银子你们本也没资格拿。”
赌坊管事:“……”
周围的看客兴高采烈地看热闹,这还没一刻钟功夫,事态就从将军府的公子赌输了一万两,到来捞人的元将离赌赢了骰子,到现在,变成了老字号六博赌坊疑似出千!
元将离移了一步,大家便目光火热的追随着她的脚步。
“难道这牌桌有问题?”
她绕着牌桌转了一圈,随口问道:“管事的,你们赌坊的骰子都是什么材质的?”
“自然是上好银质,”赌坊管事下意识道。
元将离顿时回头,“银质?”
她的尾音拉长,这次没等她开口,便有元憧憬跳了起来,“那这个骰子的粉末怎么是黑色的!”
他愤怒地指着还瘫在桌上的那一堆骰子粉末,怒视赌坊老板。
赌坊老板瞪大了眼,语无伦次,“可能是用了太久,银子老了!”这也是有发黑的情况的。
元将离嗤笑一声,“你家银子老了能从表皮黑到心儿里?”那堆粉末可是大半的灰黑色,只掺着一些银□□末。
她伸手捻起一撮粉末,很粗糙,指腹摩擦间有明显的触觉。
她微微一笑,又往赌坊老板心上插了一刀:“何况你刚才说是力道太大,把骰子摇碎了,你同我说,白银是怎么能摇碎的?”
赌坊老板越来越慌。
元将离看了眼身边的赌桌,蹲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便看向那个刚才摇骰子的庄家,他此时脸色惨白,还怔怔看着她,像是还没想明白她刚才是怎么隔空操纵的骰子。
他手垂着,大拇指上戴了个黑色的戒指,看着很不起眼。
元将离转头道:“把他手上的戒指摘下来。”
她是对元憧憬说的,但他还没动,已经有看热闹的赌客冲了上去,赌坊管事还想阻止,被元将离轻轻一扯领子,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他瞪大眼睛想着。
庄家没抵抗,任由他们把戒指摘了下来,只是看着元将离,想不通,“你是怎么做到的?”
元将离接过小厮递来的戒指,闻言瞥他一眼,“你以为你内力强横,能极细微地操纵骰子,便觉得世上无人内力胜过你,能察觉你的骗局?未免太过狂妄自大。”
说完,她便拿着黑色戒指,走近那堆粉末。
她伸手一碰,那堆粉末里便吸出许多黑色的细屑,粘到戒指上面,糊了厚厚一层。
有看客瞬间明白,“是磁铁!”
元将离颔首,举着手中黑色戒指道:“赌坊的骰子里掺杂了大量的铁,这些庄家手上的戒指却是磁铁,他们本就赌技高超,用手握着摇骰子时,轻易便可摇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她随手一抛,那戒指发出一声脆响,掷到赌坊管事面前。
“你可还有话说?”
赌坊管事哪里还有话说,他看着居高临下的元将离,心中悔恨万分,他想到元府会不满、会闹事,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