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最开始说要教她习武时,乳香婉拒了,没想到,昨晚她从姑娘书房回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坚持要让她习武,说是让她遇到危险有自保之力。
乳香觉得自个儿苦,不管在府里还是出门,都有侍卫保护,这雍都能有什么危险啊?
她眼巴巴看着元将离,希望她能打消红叶的想法。
元将离笑笑,掂了掂手里的寒月刀,思索着对红叶道:“我记着,从边州回来时是不是带回来几把武器?你给乳香看看,让她挑一把顺手的。”
红叶爽脆地“诶”了一声,转头去了。
元将离对乳香和颜悦色道:“长兵威力更大,但你不会武功,容易被人夺了武器,反倒危险,不如短兵,等对方走近了一击必中,倒不必说御敌,遇见危险能够自保便好。”
姑娘都这么说了,乳香也只能苦哈哈应了。
等红叶抱着个木箱回来,一打开,里面全是弯刀匕首之类武器,有长有短,乳香想起刚才元将离说的,拿了把尺长的匕首。
这匕首刀鞘是暗银色,刻着精致的驼羊图腾,拔出刀鞘,里面的刀刃锋利得瘆人。
乳香握着匕首,感觉到从手心开始蔓延的冰凉,从脊椎麻到头皮。
她求助地看向元将离,“姑娘,奴婢真不——”
话音未落,就被红叶拉走了,“正巧,我会的也是匕首,教你正合适。”
红叶教乳香学匕首,毫不藏私,每一句都教得是杀敌之术。
“若是遇敌,必先割他喉咙!”
“若是喉咙割不到,那就用力插他心脏!”
“若是前两者都不行,还有腹部!手腕狠狠一绞,让敌人肠烂肚穿而亡!”
乳香听得瑟瑟发抖:“这,这都是姑娘教你的?”
红叶理所当然地点头,又纠正她握着匕首的姿势,提醒道:“要用力,不然被人夺了匕首,危险的就是你自己了。”
这边红叶和乳香一个教一个学,元将离练刀出了一身汗,刚沐浴完,于贤娘便匆匆来了。
她脸色十分担忧,见到穿着中衣的元将离,围着她转了一圈,“将离,你没事吧?”
元将离疑惑,“我能有什么事?出什么事了吗?”
于贤娘拿出张绛红色的帖子递给她,没好气道:“永安郡主来帖道谢,说感谢你昨晚救她,你跳下水救的?怎么昨晚不告诉娘亲,你又不会凫水,自己出事怎么办?”
元将离摸了摸鼻子,打趣道:“我怕爹爹嫌我碍他的眼。”
于贤娘一怔,脸登时红了,嗔她一眼,“真是,连娘亲都敢笑话了!”
元将离展颜一笑,又跟她说起昨天的经过。
得知她没下水,只是远远地用柳条救人后,于贤娘松了口气,“娘亲还怕是你心善,跳下水去救呢。”
“我若是下水,怕是两个人都得被救,”元将离苦笑着摇头,她心善,但又不是蠢。
于贤娘被逗笑,把帖子翻开给她看,“永安郡主邀你明日去郡公府乞巧,先前倒没怎么听说她把人邀请到府里,看来的确十分感谢,将离,你是怎么想的?”
元将离扫了一眼,“那就去吧。”
于贤娘颔首,“那你自己回帖,你这儿的空帖子还够不够?”
“够了,”元将离急忙点头,她这儿还有近百个空白帖子。
她记挂着昨日的事情,道:“娘,我想学凫水。”
这次是身边有柳树,她能借用柳条,若是下次身边空无一物呢?那别人或者自己落了水,岂不是要落入险境?
于贤娘最了解自家女儿居安思危的性子。
她想了想,琢磨道:“我记得家里好像有个郊外的庄子有池子,等等,我去问问娘。”
元将离应下,等于贤娘离开,便拿干巾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被红叶折磨得满脑子割喉插心的乳香从窗子里看见,急忙推了推红叶,“我们快去给姑娘擦头!”
说完,自己收回匕首,小跑着往屋中去,背影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第二日,便是七夕节了。
有情郎的姑娘会偷偷见见意中人,但元将离没有,她要应约去郡公府见永安郡主。
她早早换了身淡绿色的水波纹裙衫,颜色有些活泼,像刚摘下的青苹果还带着露水的皮儿,头上手上的首饰也是水润润的碧玉,十分相衬。
她问了于贤娘去别人家做客的最好时间,巳时二刻出门,约莫巳时中便到了郡公府。
郡公府大门朱红,檐下用青碧绘制,门上还有金漆兽首黄铜环,日光底下亮得晃人眼。
远观威严庄重,门口的石鼓,都是象征着文官的鹤首镇纸形。
而郡公府的侍卫都正值壮年,身姿笔直,分别站于门前两侧。
马车停到檐下,乳香前去奉上请帖,那侍卫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