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爹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
采娘心里咯噔一下,不好,有人陷害阿蚬!
也来不及仔细思索,急忙上前提傅微明辩解:“不可能,不可能阿蚬害的我爹!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我可以作证!有人想陷害他。”
季卿尘与傅微明对视一眼后,率先上前一步跳入沙坑,他围着棺椁慢慢走了一圈,突然发现有一处沙壁人工痕迹颇为明显,立刻蹲下仔细查看。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众人,指着此处分析道:“你们看这沙坑底部,有人工平整后的痕迹,沙地松软,若是自然坍塌,不会有如此平整的断面。”
众人纷纷上前蹲下仔细查看,果然如季卿尘所言,此坑确像是人工挖掘而出。
季卿尘又道:“因此,此事一看便是人为,而非倪老爹阴魂显灵,沙坑底部又如此明晃晃的写着“阿蚬害我”四个字,陷害意图非常明显。”
“而且,采娘既肯为阿蚬作证,还是可信的,毕竟采娘不可能为一个杀了自己阿爹的人做假证。”
大家纷纷点头。
吴阿浪很是疑惑:“可用如此明显的陷害方式,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呢?”
季卿尘也不明所以:“此事蹊跷,但并非没有线索。”
“什么线索?”吴阿浪又问。
季卿尘分析:“疍民习俗,人死后被埋葬之地不许被别人知晓,因此知道我们今天会在这里下葬倪老爹的,除了在场的所有人外,只有卖给我们沙地的沙田地主知道。”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采娘连忙道。
季卿尘和傅微明都表示同意,拔腿欲立刻出发。
“慢着……”
张老大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分析的有理,可以去找沙田地主问清楚。”
“但阿蚬!要先和我们回去。”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仍有嫌疑,万一跑了,谁也找不到他。即使报官,大家也知道官府对我们疍民的态度,怕是便再也无法为倪老爹伸冤了。”
采娘还想再帮傅微明争辩两句,但瞥见傅微明冲着她悄悄摇了摇头,只好愤愤的闭嘴不语。
傅微明眼神扫视众人一圈,扬声说道:“我问心无愧,自然无惧跟你们回去。”
又看向采娘:“采娘,你和季先生一起去,千万别一个人乱跑。”
采娘抬眼与他对视,见他一脸平静,又冲她微微点了点头,便只好一口答应,拉着季卿尘匆匆离开。
两人赶到大良县城,刚刚上岸,就遇到了季卿尘的药童,他带着河泊所吴宅的管家,早已等在那里。
吴管家上前一步,双手作揖焦急道:“季先生,吴老爷让老奴在此等候您多时了。”
季卿尘抱歉还礼:“什么事情还辛苦吴管家亲自过来?打发个小厮传个话就好。”
吴管家愁眉苦脸的诉苦:“还不是咱们宅子的那位小娘,今早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见了红了,请了不少大夫过去,都说这胎保不住了,着急的去找您,结果您药童说你坐船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我这不没法子了,才在这儿等着您。”
季卿尘闻言有些犹豫道:“这……吴管家,我也知您这事态严重,只是我这还有急事……”
吴管家一听季卿尘推脱,立马跪在地上抱着他大腿,边哭边央求道:“季先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这胎要是保不住,怕是伺候小娘上上下下的几十号奴婢,都活不了了啊!”
季卿尘欲扶他起来,但吴管家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就是不松手。
采娘见状无奈道:“季先生,要不你先去吴宅,我自己去找沙田地主。”
季卿尘一口回绝:“不行,你自己不行。”
采娘思索了一瞬,又建议道:“那要不我在吴宅的巷子口等着你,你快些看完,咱们再一起去。”
季卿尘迟疑不决,吴管家闻言却立刻跳起来,边向着采娘道谢,边拉着季卿尘便跑。
季卿尘被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稳了稳身形,回头朝着采娘喊:“采娘,你可别乱跑,就等在巷子口。”
采娘远远摆手:“放心吧。”
待季卿尘走远,采娘才忧心忡忡的向着巷子口走去。
今日之事十分古怪,这人陷害阿蚬做什么呢?采娘很是不解。
难道是绿营兵的人?可如果真是绿营兵发现了阿蚬的身份,要么直接杀了他,要么跪在他面前喊一声属下来迟,搞这些有的没的完全没意义。
又或者是谁那天晚上看到了他们杀害王老六?可要真是如此,直接报官即可,又或者将此事宣扬出来,也比嫁祸他杀了她阿爹效果要好的多,毕竟王老六可比一个贱民更容易引起重视。
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此人发现了她爹死的蹊跷,却不知真凶是谁,但若此人想为她爹申冤,直接将蹊跷之事告知众人不是更好吗?又何必搞得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