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令姓代,而立模样,往常露面并不频繁。我偶然间见过两次,只觉他身形削瘦得不太正常。走路时总伴着咳声,似乎是有顽疾在身。说句难听的,没有长寿之相。”
“不过,从我的消息来看,他应当不是什么荒淫腐败之辈……可我只怕他是藏得深,没有走漏风声。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还是得做好充足的准备。”
铁柱了然点头,然后道:“我们想着也是。其实就算你了解多了,也不好轻信别人嘴里打探来的事,一切还得眼见为实。”
“想来咱们去赴宴的话,那代县令就是想要好处,肯定也得等寿宴结束后,才会来找我们叙话。”
“所以我们就可以从这生辰贺礼入手,进一步去试探这位县令的人品。根据他的表现,再定后面的做法。”
韦十八好奇道:“你说从贺礼入手,具体是怎么个法子?”
铁柱一笑:“我们的初步打算是排一出木雕戏。其中内容复杂,会暗含艰难民生,同时也有天上掉馅饼,端看他的关注点如何,就能将他的想法摸个八九不离十。”
“若是他心中系着百姓,说明这人还有几分可取之处。咱们最后留宴时,便把那种地增产的好法子交
给他。还有元宝油与豆油也可以合作,扩大规模,并说服他将其利润用于改善民生……”
“若是他眼中只看得见利益,咱们就把榨油的产业直接送给他罢。”
韦十八闻言大惊:“直接送给他?为何他不心系民生了,却能得到更直接的好处呢?”
铁柱垂眼一笑:“韦叔你就信我们罢,他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咱们那样做,只是识相一点,避免对方狗急跳墙罢了。对了,我们和你保证,无论如何绝不会让元宝村吃亏,到时肯定会给你们介绍新的财路。”
如果是小人,那和对方持续打交道就太危险了。
还是拿足够的东西一次性堵住对方的嘴,遮住对方的眼。
等他们把这边县城发展起来了,腾出手后,再彻底解决最为稳妥……
不过,按奉王总的治地作风,就算他们把东西交出去,也不会只让县令得利,他就是捏着鼻子,也会做点事情的。
元宝树这东西,县城周边还有不少,榨油的话更是需要大量人手。县里的百姓,甚至奉城的百姓,就都能多个收入来源了。
说起来,之前她们在城中讨论时,也聊过这些事。
很多想法都是枣儿提的。
当时有人不解,问她说,奉城这边如今都是奉王的地盘。
如果她们日后发展起来了,迟早也会与奉王对上。
这两种法子,无论哪种,其实都从侧面帮衬到了奉城的百姓。
这不是在帮对家打基础,稳固奉王的统治吗?
枣儿却说,不管是哪座城的百姓,迟早都会得到方仙儿的庇护。
往大了说,全天下的百姓,终归都会成为自己人。
所以她们并不是在帮奉王。
大家如今做的事,无一例外都是在为方仙儿的心愿添砖加瓦。
从头到尾争权、夺地盘,都不是为了满足私欲。而是想让百姓们过得好些罢了,共同缔造美好的大同盛景。
进城后得来的那些钱,她们一点没往自己身上用过。
枣儿道:“还有就是,我们应该足够自信才对。一定要坚信,就算别处过得再好的百姓,来到了咱们的地盘上,一定可以过得更好。”
“我们在做最好的事,所以没道理再用别人的差来衬托我们好。也没必要冷眼旁观百姓受苦,然后才出面去当救世者。”
可以让百姓少受点苦的事,为什么不做呢?而且,后面她们去接手地盘也能轻松许多。
经过县城的建设,大家也该知道了,从零开始才是最难的。
枣儿的话让不少人恍然惊醒。
近来大家都在县城里做事,管着许多事情,带了许多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心态似乎发生了不明显的变化,她们险些都没注意到。
直到这次讨论事情才露出端倪。
不少人考虑到奉王,下意识也将奉城的百姓摆到了一个敌对的处境中。
这是多
不该的事情啊!
大伙想通了关节,如今都很后怕。
好在为时不晚,好在枣儿的头脑永远清醒。
也好在,大伙的本性都经得起考验,心里深深念着方仙儿,目标也一致,都将大同的最终愿景刻在心里。
此刻,察觉到问题后,所有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摆正心态。
日后必须时刻审视自己,一定要警醒再警醒!
枣儿想了想,说:“对了,方仙儿以前还提过一些例子。像我一样,总想把所有的担子往自己身上揽,这也是很危险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