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等着对方靠近,她在没杀死对方前,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陡然,她后颈刺痛,不得不放开了腰带。
竟是林鸣之的小厮不知何时进了来,拿香炉敲了她后脑。
崇嫣软软倒在一旁,那股绵软无力以及对身躯的渴望又泛了上来。
林鸣之捂着印着一条青痕的脖颈,胸膛起伏,大口呼吸,他一脚踹在崇嫣腹部,将之踹开,神情尽是狠厉之色:“把她的手绑起来。”
在确保她行动真的被限制之前,他是不愿冒险靠近她的。
没有人回应他。
林鸣之怒了,扭头怒斥:“没听到本公子说话吗?”
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贴身小厮,而是一张面如寒霜的脸。
那张脸沉着眉,薄唇紧抿,他手提着剑,剑身染血,更衬得他一身肃杀之气。
小厮的命早无声无息被收割了去,林鸣之当即腿软地跌倒在地,喊:“霍凛!”
“在寺庙里带发修行还死性不改。”霍凛提着剑,一步步走近林鸣之。
林鸣之大惊失色,频频后退:“你不能杀我!我爹是知府,我们、我们是有血缘的兄弟啊!”
“表的。”他挥剑,林鸣之眼前一黑,正暗喜自己没感到痛,突然发现自己的一缕头发落了下来,紧接着是第二缕,第三缕……霍凛压着他的肩膀,就着剑给他剃度。
“既带发修行不行,你就出家吧。”
林鸣之大力挣扎,神情愤恨:“你凭什么这么做,要不是你阿兄走失,世子之位怎么轮得到你?我告诉你,霍凛,把我们这一圈人都得罪了,霍家军远征别想要稳定的后方,且就算你把我剃光了,我也照旧敢——”
他的狠话戛然而止,只因见霍凛利落地调了个剑尖,用剑尖对准他那处。
少年没有说话,刀光映在他眼底,一片冰冷。
林鸣之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随即大腿根处剧痛,竟是霍凛将剑尖捅入他腿部,来回搅弄,林鸣之痛得简直快疯掉,用手握住血淋淋的刀刃。
他哀求:“世子,表弟!何至于为个女子闹成这样,而且她清白都失了……”
“你做的?”霍凛转动着手里的剑,语气危险。
“不是我!是她自己说的!”林鸣之大叫:“表兄知道错了!”
剑被抛在了一边,霍凛从林鸣之身上跨过,一脚踢翻了香炉,走到蜷缩在地的崇嫣身前。
她给他下毒,坏了他的剿匪之事,将他踹下马车,扔在茫茫戈壁里。
他更是今日才知她的真名。
原本他来大昭寺,是来兴师问罪的,可在得知她入了林鸣之愚蠢的陷阱,又忍不住追了来。
自己在她手上吃了亏,她若在林鸣之手上吃亏,不就是等于他会在林鸣之那等蠢货手中吃亏吗?
“你如何了?”霍凛蹲下身,伸手推了推趴在地上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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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嫣眼睫轻颤,要紧牙关蜷在地上装死,脸埋在抬起的胳膊间,任由长发遮住容颜。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林铭,不,不对,应该称他霍凛。
刚刚她被林鸣之一脚踹开后,手里已经握了玉叶,玉叶尖角虽不锋利,若她能寻到时机下狠手,仍可致人重伤,可她没等到人靠近,反而听到了林鸣之的惨叫和少年沙匪熟悉的声音。
她还没想明白本应在牢狱里的人为何在这里,林鸣之就替她解了惑。
林鸣之叫他霍凛。
二人接下来的对话更是一字不漏地入了崇嫣的耳。
被救没能让她产生劫后余生的喜悦,来施救的人反而让她心中戚戚。
只因原来被自己算计,欺骗甚至戏弄过的人竟是侯府世子,他藏身匪帮的缘由暂且不明,可自己却是真真切切得罪过他。
她给他下过毒,更在他无法动弹后伸手辱了他;她还曾放言让他从牢狱里出来后去当男宠;更差点令人砍去他的手,还在逃离戈壁时一脚将他踹下马车……
桩桩件件官司回溯起来,都恨不得令崇嫣立马晕过去才好。
他对表兄弟都如此狠辣,若知道从表兄弟手中救下的女子正是狠狠将他得罪的那一个,且该女子靠想着他对抗迷香……
估计恨不得活剐了自己。
崇嫣死命不愿抬头,可她中了迷香,越用力越无力,还是被霍凛强硬地扶了起来。
她认命地闭上眼,任由自己的脸暴露在霍凛眼底。
“林铭……不对,霍世子,此前种种是我的不是,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多计较,今日的施救之恩,我也会想法子回报。”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只听霍凛问:“咬我一口,这就算回报?”
谁咬他了?
崇嫣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执了霍凛的手,正将那修长的指尖含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