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拍木门,边拍边撕心裂肺地喊:“来人啊,救命啊,出人命啦!”
很快,屋内灯火亮起,传来农户的应答之声,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老伯披了衣裳,见月下相依的少年男女,神情疑惑:“二位深夜叩门,有何事?”
林铭抱拳,淡声道“我兄妹二人夜行时不慎滑入泉中,衣衫打湿,还望能行个方便,借我二人烤个火。”
崇嫣暗自摇头,林铭如此做派,人家哪里会让他们进门。
她默默踢了脚林铭后膝,林铭未设防,趔趄几步,差点软跪在地,崇嫣赶紧扶了他,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哭道:“阿兄,你怎么样?为了救我,你耗光了体力,竟差点摔了。”
边说,她边暗暗拧他胳膊,叫他露出痛苦神色。
崇嫣又对老伯哀求道:“但请老伯收留我二人,我们烤干了衣裳就离去。”她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或者借个打火石,好让我们兄妹在外边生个火,熬过这寒夜。”
那老伯连忙放他们进屋,又唤出来查看的老伴去厨房烧水。
崇嫣感激涕零,连声道谢,忙拉了林铭入内。
驼户家堂屋敞亮,屋内陈设简单明净,那老妇人从厨房出来,见崇嫣脸色苍白地立于堂屋内,怜心大起,忙要领她去东边厢房。
“哎哟哟,女娃儿啊,衣裳湿成这般岂能穿上身,该换下来才是。”
崇嫣没动,只乖顺地站在林铭身边:“多谢婶子,无妨的,我与阿兄一块儿在堂屋烤火就好。”
妇人忍不住责怪起林铭来:“你这阿兄怎么当的?你阿妹湿成这般模样,你竟让她与你一块在堂屋烤火?男女有别,还是让她去换身衣裳罢。”
“婶子说的是,”林铭道:“水儿,你就跟婶子去厢房换身衣裳。”
崇嫣垂着头,默默跟着妇人离去,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立在堂屋内的人,少年身姿如松竹,站在原地淡然目送她,见自己看来,他抬眼与她视线一碰,眸光深邃冷静——
“去罢,我会来找你。”
崇嫣心头一紧,赶忙收回视线,待到转过转角,看不见林铭时,忍不住脚步雀跃,露出笑意。
这是她自被抓后,第一次脱离年少沙匪的视线。
不过她并不会逃了,崇嫣摁着衣裳内侧的暗袋,里面不仅藏着她此次来西北会送的信,还藏着那一串她偷偷收起来的红果。
早在荆棘间她就发现它,此果嫣红,内含毒素,她纵使利器在手也敌不过那么多沙匪,可若能让林铭放松警惕,让她接近沙匪炉灶,她有信心凭借此果让沙匪尽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