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正酝酿着一场大雪。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今早,大雪难得停了,楚婳玉在屋子里坐了三天,感觉人都要发霉了,于是便想着下午出去转转。
谁知道,还没等她们出去,府衙的管家反而来了,说是随行的那位小姐,在粥棚和百姓起了争执,百姓们非要让知府大人过去主持公道,场面十分混乱。可是知府大人出去了,短时间也回不来。管家没办法,只能来找誉章公主。毕竟现在的府衙里除了她,一位主事的人都不在。
当时,楚婳玉正在屋里刺绣,她的女工很好,所以有个习惯,闲下来就会自己绣一些小东西。听完,她停下了手里的针线,一脸疑惑的问银杏,“哪位小姐?你知道他说的是谁吗?”
银杏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楚婳玉不解,“那是谁?”
“公主,卑职猜测,他说的小姐,多半是偷偷跟着我们上船的那位。”秦凉想了想说道。
“哦!奴婢想起来了,是锡江知府家的夏小姐!”银杏在船上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对她印象有些模糊,经过秦凉提醒这才想起来了,“她跟着我们来肃平了吗?奴婢还以为咱们下船以后,她就走了呢!”
“那她怎么会跑出去了?没人看着她吗?”楚婳玉语气淡淡的问道。
“不知道。”银杏老实回道。
秦凉也不知道原因,毕竟他只是代为传话,于是说道,“听来报的管家说,百姓闹的很厉害,情况很严重。公主打算怎么办?”
“府衙里的官员呢?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回来吗?”楚婳玉问道。
“是,他们好像都出去办案了。”秦凉道。
“那便走一趟吧!”楚婳玉说着,示意银杏把针线收起来。
此刻的粥棚,里里外外围了三层人,远远看去都是清一色的妇女,有的还带着孩子,推推搡搡间,个个义愤填膺的叫骂着。知道的是在看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泼妇骂街。
“你们这群刁民,简直放肆!本小姐可是知府千金!”
“还敢胡说!知府大人只有一位少爷,哪儿来的千金,再说撕烂你的嘴!”
“大胆!本小姐要让父亲狠狠地处置你!先打五十大板,再把你关进大牢,永远也别想出来!”
“嘿!你这个丫头片子,个子不大,口气还挺大!陈大婶,别跟她废话,大嘴巴子抽她!让她嚣张!”
“对!抽她!不把她教训一顿,还真还当咱们是吃素的。我来!保证把她打的她亲娘都不认识!”
夏来姝从出生起,头一次听到这么难听的话,只觉得两耳被污秽之语充斥。气的脸色通红,关于骂人的词汇量太过贫乏,以至于有心无力,骂不过对方,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句,“无礼!放肆!”“你们简直是粗鄙!”
“闭嘴吧!”
“还敢还嘴!我这暴脾气,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宋大妈打她!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打她!打的她跪地求饶!”
“你这成语用的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改日教你。”
妇女们你一句我一句,各说各的,看起来是在拉家常一般,丝毫没把夏来姝放在眼里。宋大妈也不客气,挥起袖子就开打。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这时,只听见衙役一声大吼。宋大妈及时收力,拳头这才没落在夏来姝脸上,但是夏来姝还是被吓得不轻。
只见妇女们齐刷刷扭过头来,刀子般的目光纷纷刺向那个衙役,吓得他有些心虚。但是,一想到他身后站着的可是一位公主,就是知府大人也要听她的,突然又有了底气,声音比刚才更响亮了,“誉章公主驾到,你们还不快快跪下行礼!”
话落,银杏掀开了马车上的车帘,露出楚婳玉的模样。只见她端坐在马车上,虽然看起来只有金钗之年容貌稚嫩,但是五官精致,衣着华丽,气质高贵,带着一股专属于皇室的威严!
下一刻,众人纷纷跪下,高声喊道,“拜见誉章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谢誉章公主!”
楚婳玉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些百姓,发现在场的竟然都是妇女和孩子,没有看见成年男子,于是好奇地问道,“为何都是些女人和孩子?”
衙役受宠若惊的说道,“受灾情影响,男人们都去救灾了,他们都是自发跟着知府大人去的。现在城中闲暇,来粥棚领饭的基本上都是妇女孩子。”
大灾当前,百姓能主动站出来救灾是无私,是大义,而能让百姓自愿跟随,这也说明了一方知府治理有方,深得民心。
“看来你们知府很受百姓爱戴呀!”楚婳玉说道。
衙役笑的合不拢嘴,一副与荣有焉的表情,说道,“誉章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