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里面有一个医生站在床边,正记录着什么。
被子高高地隆起,床上的人完全蜷缩进了被子里,看不见脸。
瓦而看了一下挂着的牌子,写的是王雁竹没错,自己没找错房间。
瓦而先把橘子放在床头,然后慢慢地凑近医生,她从小就怵某些职业,比如医生、老师等。和她们开口说话,能晚一点是一点。
再凑就要撞到一起了,瓦而小声问:“医生,她这是睡着了吗?”
医生仿佛才看到她一样,温和地说:“不是哦,病人最近应该是压力过大,所以出现一些异常行为,我们已经给她镇定过了。”
这个医生的话仿佛有魔力,短短几句就安抚了瓦而的情绪,瓦而甚至能断定,她口罩下一定是挂着柔和的微笑的。
怪不得庄喜悦总说,三院的医生、护士和患者,都有强大的精神力。
“那医生,她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医生的情绪还是很温和,但吐出的话语就有些刺耳了:“这就很难说了。”
她看了一下表:“药效马上要过去了,你可以看一看她的情况。”
瓦而一头雾水,只能默默站在医生旁边: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医生又补了一句:“对了,你最好还是先把那篮橘子提在手上。”
瓦而乖乖小跑上前,一把提走橘子果篮,不敢忤逆。
远处钟楼的钟声突然响起。
悠扬、清脆的响声,将三院喷泉旁觅食的鸟类惊飞。
“扑啦啦、扑啦啦。”
瓦而认不出那些鸟叫什么名字,她目送它们舒展地伸开了双翅,朝天际翱翔。
天空上高高悬挂着的,是太阳。
那坨被子微微地动了。
医生的眼睛及其敏锐,捕捉到这细微的动作,立马大步上前,按响了铃。
瓦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挤到了窗边。
四个彪形大汉和两个护士一起涌入了狭小的病房内,每一个大汉都有两个普通人那么壮实,都穿着黑色的厚外套。
但一眼就能看出,外套之下隐藏的肌肉该有多么恐怖的爆发力。
“快,按住她的脚!”
“小心!按住她的手!”
医生急促、却有条理地对每个人发号施令。
瓦而整个人缩在墙角,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对一坨被子严防死守。
有必要吗?
下一刻,瓦而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床边一片混乱,围满了人,瓦而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其中一个彪形大汉突然飞起,摔倒在了门边,她才看见王雁竹漏出了一只脚踝,而那只脚踝上,似乎长满了鳞片一样的东西。
肉色的鳞片,看起来材质是软的,但又密密麻麻的,看着非常瘆人。
只一眼,瓦而背后就冒出了冷汗。
那摔倒在门边的大汉非常顽强,立刻爬起身,连身上的土都不拍一下,就继续加入了镇压的行列之中。
“她要出来了!你们准备好!”
医生站远了点,手里拿着板夹,纸笔疯狂地记录着。
王雁竹挣扎了许久,见冲不破被子,开始在里面狂乱地扭动,想要甩开外面六个人的控制。
她整个人躲在被子里面,滑溜溜的,非常难抓。
有些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脚,她一扭,反而钻到另一边去了。
就像是一条水蛇。
瓦而缩在一边看着,她不太明白,明明在被子里这么难控制,为什么不干脆掀开,然后控制住手脚呢?
难道掀开被子后打不过?
难道这被子不是为了保护王雁竹的,而是为了保护这几个人的不成?
心里想归想,她并不敢说出来。
医生是医生,医生总归有治疗的方法,她只要相信医生就行了。
而且外行人插什么嘴呢?
一个是她怕说风凉话会闪了腰,另一个是医生可能够闹心的了,就不给她增加负担了。
最后还是两个护士压制住了。
先是一个护士找准机会,猛扑了上去,然后从床底下抽出一根长长的带子,就把王雁竹绑住了。
瓦而再一次受到了震撼,如果她没看错,那护士的臂展、柔韧程度,都非常惊人,娇小的身体猛压了上去,仿佛有千斤似的,牢牢压住了双手,王雁竹根本动不了。只能在被子里徒劳地扭动着头和脚。
但凡眼花一点点,她几乎都要以为是两条蛇在一起撕缠扭打了。
瓦而正看得愣神,压住王雁竹的护士突然往瓦而这里抬头,两人对上了眼,瓦而才发现她就是导诊台那护士,不由尴尬地笑笑,那护士也朝她笑了一下,瓦而感觉更愧疚了。
“人家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