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望比韦沅钰晚出来了小片刻。
第二阶段的阵营任务总算涉险过关,光脑接连弹出信息,他只是消化了一下关键内容,就这么一分神的工夫,韦沅钰便不见了踪影。
白司望急忙追了出来,这位“疯”姑娘如今实力大增,若是发起疯来,误伤了一大片就不好收场了。
甫一出关,白司望第一眼看到的是暗影地堡外乌泱泱压境而至的来犯之敌。他此刻已然知悉这个试炼世界最后一轮的终极任务,明白眼下的危局绝对不能通过“火拼”来解决。
这个坑死人不偿命的终极任务,白司望还来不及仔细琢磨,但根据他的初步理解,任务成败的关键在于“保全”。而保全的对象,无论敌友不拘阵营无视贵贱,必须能保尽保!
总之,这个试炼世界最后一轮的通关难度,是丧心病狂的难度。白司望叹气,试问天下人和天下事,哪一样不是损毁容易修复难,破坏容易保全难?
比如眼下的这个情势,杀出个朗朗乾坤不难,难的是怎么才能兵不血刃地屏退众敌。说实在的,打仗还要不死人,他自问没这个本事。
白司望第二眼看到的,是一个鼓着腮帮子正在沉浸式吹奏唢呐的光头试炼者,且不说唢呐的魔音贯耳,单是那颗24K亮度的脑袋瓜子在任何地方都是扎眼的存在,想不注意都难。
紧接着白司望便瞥到了守在光头旁边警戒的穆汐,这个当狻千猊的狗腿子当上瘾的臭小子,竟然没有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家狻哥儿身后?
穆汐的眼睛几乎每隔两三秒便瞅一眼某处,白司望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捋过去,果不其然,少年目光的尽头,正是狻千猊之所在。
狻千猊正在看一封信函,见白司望过来,便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他道:“西境领主遣使送来的劝降书,言明满足他三个要求即可退兵。第一,要我们立刻献上至尊女巫;第二,要暗影地堡向他赔偿十万枚佛罗林金币作为特别赦宥金;第三,要暗影祭司殿交出两件圣物:暗影圣戒和暗影圣剑。如若不从,西境将增派精锐荡平此地,半个活口不留。”
白司望接过信笺,扫了一眼直接撕了:“既要、又要、还要,这位西境领主是膨胀剂投胎转世的吗?就不怕膨胀过度直接裂开。”
他顿了顿,问道:“怎么到处都没瞧见韦沅钰?!”
狻千猊伸了一个懒腰:“你晚来一步,她前脚刚走。说是炼成了独门大招,正愁没地方落地实操,没想到甫一出关就遇到这么多的练手对象,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白司望急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为了突破禁咒这一关,这姑娘拼过头了,如今脑子不大正常。”
狻千猊恍然,他迅速回忆了一遍韦沅钰刚才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觉得是有些问题但问题不大,于是笑笑道:“难怪我刚才被她狠狠的怼了,她骂我死~鬼~,平生头一回听她拖长了声音骂我。对了,我的分.身被她强行撬走了。这会儿,分.身已经带着她一路土遁到了敌营的正下方,只待约定的背景音乐响起,她就会破土而出,发动禁咒。”
以前还真没看出,韦沅钰竟然是深藏不露的戏剧性人格。狻千猊觉得自己还挺喜欢韦沅钰此时这个脑子有病的状态,不装,也不端着啦,很真实,可恶又可爱!
白司望有点儿纳闷:“利用你的土系异能为她隐秘的开道,深入敌营然后突然发难。这个主意不错,但为什么她借走的是分.身?让你的本体戳在这里当摆设?”
说起这个就伤感情,狻千猊没好气儿:“本体被拒。韦沅钰嫌我身上的味儿太冲,对她造成了精神污染,还分分钟想把老子扔到冰河世纪去待着。那边凉快!”
白司望强忍笑意:“那个吹奏唢呐的光头是谁?”
狻千猊道:“那人名叫金谷堂,权贵阵营目前仅剩的试炼者。此人的『浑沌唢呐』专克法师。多亏有此物镇住了场子,否则,守到你俩出关,场上的死伤数量怕是翻上二十倍不止。这位金大叔有点强迫症,一曲不终了,绝不吹奏下一曲。韦沅钰等的背景音乐就是他的下一曲。”
一想到终极任务,白司望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说起死伤数量,我担忧的也正是这个。禁咒是忤逆天地的犯规之力,能级之大足以摧城拔寨,逆转战局。而且禁咒对施咒者的反噬也极大,一般只在高等级生死决战时使用。如果,韦沅钰的禁咒杀伤力过大,可能会妨碍到这个试炼世界的终极任务。”
狻千猊怅然一笑,冷声道:“放心吧。你不了解韦沅钰,她辣手无情夺人性命的概率,就跟林妹妹不葬花了改卖人肉包子一样低。这个姑娘虽然任佞狡黠,但天性悲悯,哪怕发起狠来要将这个世界摆上一道,也必然是刁顽有余而杀气不足。”
狻千猊所担忧的,却是禁咒的反噬之力。但韦沅钰是个“一念既定、万山无阻”的执拗性子,她不准他插手她的事,也不允许他真正的靠近她。总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碧螺春都没她茶香四溢!
两人说话之间,金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