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收了笔,下意识伸懒腰,仰头看到谢江流倒映的脸,吓得她呼吸一滞,谢江流立马按住她肩膀,安抚道,“别怕,是我,别怕。”
司曼丽气的转过身掐他的腰,“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你回来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谢江流也不反驳,任由司曼丽拿他撒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示意,司曼丽这才粗喘着歇了动作,站起身,迎合了谢江流的怀抱。
司曼丽将脑袋依偎在谢江流的怀里,声音闷闷道,“这几天感觉你比我都忙,好像好久都没和你这样抱抱了。”
只一句充满依赖的话,就让谢江流眼底的阴霾渐渐散尽。
他不知道这是小狐狸的心里话,还是意识到他看到了她写的信,怕他吃醋,所以故意跟他撒娇。
但无论如何,现下抱着她的人是他,以后也只有他。
这么想着,谢江流轻轻呼口气,将司曼丽整个人拥入怀里,闭上眼静静相拥。
司曼丽却在心里大松一口气,暗道好tm险!
这谢狗最近情绪极其不稳定,仿佛真的随时会化身野兽,在床=上尤其能折腾她。
虽然倒也不至于说无法忍受,也确实酣畅淋漓,但真的真的太累了啊!隔三差五来一次那样的就得了,哪能次次那样!
“对了,今天听说吴芸和刘栋才准备办订婚宴了,范春花还真给了她五百块,应该还是吴芸拿刘栋才和她的事做了要挟,范春花没法子,只能咬牙认栽了。”
司曼丽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但是也真是奇怪啊,按照吴芸的心机,万事应该设计的都很周全,这些小事也根本不可能那么传到外村去。可那个小棉村的男知青是怎么知道的呢?据我所知,小棉村和蓬云村的距离可不算近。他能知道我们村的消息,还赶来的那么快,那么凑巧……”
她将身体退出谢江流的怀抱,抬头揶揄地看着他,“我怀疑啊,是有故意人想整吴芸,她才会毫无防备地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你说是不是啊,老公?”
谢江流最喜欢司曼丽装模作样的咏叹调,同时又有点小傲娇地质问自己的模样。
他当下忍不住轻轻低头,用鼻头蹭了蹭她仰起的小鼻子,轻笑道,“我只是听说她一直想害你,以前便得手过,便着意调查提防着。没想到在临走之前,还能回她一份大礼。”
司曼丽心道果然,她闭上眼轻轻亲了谢江流一口,而后额头抵着额头的对谢江流道,“谢谢你,老公。”她眉眼柔和下来,仿佛满心满眼都只有对方,“你知道吗,有你真好。”
谢江流望着对方澄澈又认真的眼睛,只觉得心口满满胀胀。
被爱人需要的感觉,让他只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仿佛都重了许多,但有对方的陪伴,他又觉得这重担永远都无法将他压垮,只会化作无穷尽的动力。
时间眨眼就到了公布大学录取名单的日子,这会儿的高考和以后不同,都是先填志愿再考试,录取人数也真的是“万里挑一”。
这会儿“大学生”这个头衔的含金量,是后世完全无法想像的,在一众大专生就可以在体制内获得不错职位的社会背景下,一个大学生的出现,说是真正的光宗耀祖也绝不为过。
所以当从司曼丽那里得知,她们要一起去京海,还要把京海大学当第一志愿的时候,梁安宁和郝雨都是不敢置信,也完全不敢肖想自己可以考上的。
毕竟能在京海大学念书的人,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他们往往都有着显赫的家世,雄厚的知识家庭背景,还有的,上面二者兼顾,且本人还有着超出常人的才华与能力,完全让普通人望尘莫及。
而就是这样的环境下,司曼丽居然要她们都把京海大学当作第一志愿,可想而知对梁安宁和郝雨造成的心理压力有多大,也不怪她们考试前夕会那样紧张焦虑。
但当县长周志国,亲自带着报社记者前来恭贺她们三个都考上了京海大学时,郝雨在一众的鞭炮声、喝彩声、议论声和鼓掌声中,抱着司曼丽和梁安宁就开始嚎啕大哭。
梁安宁原本大大咧咧还笑的十分开心,然而被郝雨紧紧搂着,对方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她的笑眼也渐渐漫出了眼泪,司曼丽也渐渐红了眼眶,郝雨却一边哭,一边搂着她俩道,“你们,你们,嗝,你们不知道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呜……我,我……”
她哽咽到说不出话,吸了吸鼻子才勉强继续道,“我终于可以堂堂,嗝,正正,证明,我不比我弟弟差了!我终于,呜呜……”
她一边笑一边流泪,嘴却一直咧着,“我终于,可以证明我自己了!我不仅可以赚钱养活自己,我还考上了大学!大学!还是京海大学,我真的考上了京海大学!是京海大学啊!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呜呜!”
郝雨几乎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倾诉自己的苦闷和压力,她往往沉稳而安静,看起来并不像被父母忽视的孩子,但司曼丽看得出她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