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璨。”他伸手抚过她的眼角。
“嗯?”她乖巧地望着他。
“真好。”他缓缓地叹气,薄唇印上她的眉心,烙下浅浅的一吻。她安静地坐在他的面前,低垂着眼睛,睫毛颤了颤,随即抬起眼睛又望向了他。他很喜欢她望着他的样子,这样他就知道她的眼里只有他,他喜欢这样的占有。
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鲜嫩如花瓣的唇瓣——去年的冬天,她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让他瞧着就心惊,而现在不同了,她健康地回到了他的身边,令他觉得无比的熨帖。这是他给予的生命,是他心甘情愿的付出,真好。他珍惜地吮吻着这两片娇嫩,同她交换近在咫尺的气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吃了蜂蜜,渡到他嘴里的都是甜。
她仍是睁着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令他不得不用手去捂住:“怎么总这样?”他轻轻地离开半寸。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因为我想看着君上。”她从前也回答过这个问题。
“要闭着眼睛。”
“为什么?”
“因为若是睁着眼,就会错过很多东西。”
烛幽没能理解,有什么是比眼睛更不会错过细节的呢?但她此刻被他笼着眼睛,嘴巴也被堵住了,没能继续问出来。她好像在这些方面缺失了些天赋,呼吸很快就跟不上了,轻微挣扎着想要离开,可他不让。嬴政轻轻揉着她的后颈,心里叹息,这都还没学会,可要怎么办才好?他微微睁眼,看到她潮红的脸颊,覆着她双眸的手也拿开,她的眼底似蒙上了一层泪水,摇曳着帘幔外的烛火,那一点点的无措和娇弱让他的心砰砰地跳了几下。
“难受吗?”换做是之前,此时她应该已经受不住了,不过这一次她摇了摇头,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不难受。”
“嗯。”他将她放倒在榻上,她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同样软绵绵的,像是……一汪春水。他轻轻地咬着她的通红的耳垂,再问,“真的吗?”
烛幽被激得起了半身鸡皮疙瘩,忍住险些脱口而出的嘤咛,轻声回答:“不难受。”
嬴政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可是朕好难受。”
守夜的步光和赵高面无表情地坐在门口盯着留给守夜宫人的摇曳的烛光,外面的雪比先前更大了,耳力极好的两人都听见了堆叠的雪从屋檐滑下的声音。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里间传出了几声敲击,嬴政懒懒的声音传来:“去浴室备热水。”
赵高和步光迅速地分头行动,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嬴政抱着烛幽径直进了浴室。侍女们轻车熟路地鱼贯而入收拾完毕,点上了淡雅助眠的熏香,还往被窝里放了保温的汤婆子。浴室里的嬴政将烛幽放进了巨大的浴池里,她幽幽地在温暖的水中转醒,疲惫得像是绕着章台宫跑了两圈。
“醒了?”他贴着她的额头问,言语间都是放松的笑意。
烛幽泡得很舒服,不过比起在水里泡着,她更想立刻回到软绵绵的被褥里。她没有答话,只是往他怀里再埋了埋。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哄孩子一样晃着她,另一只手则握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烛幽低头,看到他右手被咬出的那个印子,拉过来摸了摸:“君上痛吗?”仔细一瞧,已经破了皮,有些许的血丝渗出,她竟然咬得这么用力?
嬴政仍是笑着:“没有璨璨痛。”
烛幽一愣,所幸原本就泡得红彤彤的脸再红几分也看不出来。
他叹息一声,反手捧起了她的手:“倒是手指甲该剪了,若是被旁人见了,还以为朕被野猫偷袭了。”
“哪儿来的旁人?”她反问。
“没有旁人,只有璨璨一个。”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她晃了晃酸软的腿,原本想估计明日会痛得如何,然后发现脚上多了件物什:“这是什么?”
嬴政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指尖卷起她的头发缠着玩儿:“朕为你准备的礼物,本来之前就想送给你,只不过你闭关,所以到今天才拿出来。”
烛幽抬起脚,伸手去摸了摸,那是一个精雕细琢的银质脚环,缀了一圈儿铃铛,她稍稍一晃就能听到清脆的铃声。“为什么有铃铛?”
“你不是喜欢听风铃?”
“可是这样一动起来就好吵哦,君上不怕被打搅吗?”
嬴政闭目想了一会儿,答非所问:“璨璨还有精神?”
“嗯?”
“朕忽然想到了一个妙用。”她目露疑惑,然后在他神秘的笑容里被抱到了浴池岸边,他欺身上来,低低地蛊惑:“想试试吗?”
她本能地觉得危险,于是摇头。
但嬴政并未给她退路:“但朕想试试,璨璨忍心拒绝吗?”
——忍心,必须是相当地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