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话:而无望兮(1 / 2)

“是它自己撞进来的。”这分明是事实,可不知怎么听着就像是狡辩,烛幽自己说完,脸上都露出了一点迷茫。

雨滴从外面飞进来,溅湿了嬴政的肩膀、衣袖和衣摆,不过因为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所以湿了也不是很明显。他垂目望着慢吞吞地站起来的她,心觉好笑,然而他仍旧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走吧。”

烛幽把瑟瑟发抖的鸟儿丢在桌上,径直绕到了大门处等侯他的到来,一身黑色的君王俊美而威严,烛幽总算记得不要直勾勾地盯着他,虽然觉得好看,但就望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等他走到近前,就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随他一同去往东偏殿。

还是同样的地点,还是同样的位置,不同的是今日没有小朝会,烛幽的面前还多了一堆书简,她趁着嬴政去更衣时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些闲书,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殿外的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甚至还打起了雷。闷雷一声接一声,总令人有种它还在压抑着,将会在某一时刻轰然爆发的感觉。嬴政回来得很快,烛幽听着他的脚步声,觉得他走得蛮急的。等他出现在屏风旁边,她就站起来行礼——仍是悄悄地望他一眼,然后垂下眼眸。

“今日你倒是规矩。”他语带调侃。

“我学得很快的。”烛幽安安分分地替先前的自己打了个圆场。

雷声轰然炸裂,烛幽看到嬴政的衣摆悉悉索索地拂过了玉阶,随后是他随口一问的声音:“你不怕打雷么?”

她摇头。打雷有什么好怕的?烛幽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得不明所以。她看到嬴政坐下,抬手取了笔,拿了最面上的竹简铺开,语气如常地招呼她:“坐吧。如常即可,不必如此拘谨。”

“谢君上。”

今天其实并不热,殿内的构造使得殿里的人能吹到穿堂风,外间下了透雨,吹进来的风也是凉风,一洗前几日的闷热。烛幽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必要坐在这里,但能同嬴政坐在一块儿,她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此时她手中的是《吕氏春秋》,是吕不韦集结了门客编纂的,他对成书非常得意,还将它刻在巨简上悬于咸阳的城门上,并贴出告示说若有能在书上增删一字的,就赏赐千金。她本以为嬴政应当对这部书心怀芥蒂,却没成想到书简不仅完完整整地保留下来了,嬴政还愿意给她这样的外人看。

左右无事,烛幽便准备好好地把这部闻名天下的书的原本读一遍。她遇到没读过的书时都习惯阅读的同时誊抄一份,此刻也不例外。她在声声雷雨中聚精会神地抄写,抄得很慢,因为秦国的字她还需要细细辨认,缓缓断句,不太明白的地方都先空了出来,做了些标记。嬴政今日的事情不多,他依旧如同前日处理完一些就看她一眼,烛幽全神贯注地埋头在书简之中,只留下小半张侧脸给他,认真的模样是他前所未见的,她从前在小圣贤庄就是如此吗?也这般得过他人的凝望吗?

赵高替他添茶时见了他的眼神,会意地去瞄了一眼烛幽手中的书:“是《吕览》。”

哦?一挑就挑中了它么?嬴政想了想,轻轻放下笔,起身绕到了她的身后,还没看清她到底看到了哪里便已经忍不住道:“你这个字,以前的书都白抄了是吗?”

烛幽沉浸在书里,根本没发现他已经下来了,听到他的声音还小小地吓了一跳。抬眼一瞧,看到正站在自己身后的他,倒没有纠结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以前经常抄书的,更没有在意他说自己的字丑,毕竟以前被无数人说过无数次了,此刻也只默默地将晾干的竹简合上放到一旁:“君上便不要再看了吧。”

嬴政从一堆书简里独独抽了一卷《韩非子》出来:“这是韩非入秦后的手书,你们可都师从荀子。”

烛幽平静道:“我刚刚看了一个小故事,有人要把一个小婴儿往江里投,别人问他为何,他说婴儿的父亲善于游泳。其父虽善游,其子岂遽善游哉?我和韩非虽然都得过荀子的教导,但比不上他也不是什么奇事。”

“哦?的确是学得很快。”

他怎么这么小心眼儿?烛幽忍不住瞪他。

嬴政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有不明之处么?”

“有的。秦国的文字和齐国的文字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有些字我不太认识。”

嬴政笑话她:“小白丁。”

烛幽对此不甚赞同,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不错了,齐国和楚国的文字她都读写无碍,和韩非待久了,韩国的字也认识,到秦国之前恶补了一下秦国字,一般的阅读倒没问题,可《吕氏春秋》毕竟是煌煌巨著,很多字都不常用,她不认识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被冠了个“白丁”了?!正欲稍稍辩驳一下为自己正名,内侍却突然来报:“王上,昌平君和小公子来了。”

原本正打算亲自教她的嬴政顷刻间就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直起身来,心下也疑惑他们怎么会来。

其实先前烛幽就已经在密集的雨声里听到了一阵哭声,此时听到禀报,便抬头看向了嬴政,只见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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